第八章(1 / 3)

她還為他找了各種理由,自圓其說,多可悲。

愛尤如被破碎的玻璃,嵌在心中,不斷地搓揉,任其血肉模糊,疼到麻木。

酒過三巡,“幹爹,幹媽,姐姐姐夫,今天大家算認識了,以後還要多多幫襯!”葉子淡淡地笑著,然後望向潘局說:“符市長還找我事,我看時間差不多,要趕快去了。”

葉子拒絕了他們開車相送,自己打的離開。她的樣子慵懶而又優雅,讓人很難看出真實的她。

葉子覺得,如果她的命運注定要靠色相才能生存,那麼她願意做《封神榜》裏的妲己,不要做《茶花女》裏麵的瑪格麗特。

她不僅要活得精彩,而且還要活得多姿多彩。

冰冷的淚入口,有些鹹,就如血的味道。抹去眼淚,重新掛上薄如蟬翼的笑容,走進一家時裝店。

再出來的時侯,不再是那個純淨如水的樣子,反而是一個美於形,媚如骨,懾於魂,浸入髓的美。

影視紅星沒她漂亮,當紅女星沒她的媚。她是那麼的吸引人的眼球。

買了一包女式香煙,靠著牆,一根一根的抽著,她抽的不是煙,而是煩惱,好像把煙抽沒了,心裏的煩惱也會消失似的。

樹葉割碎了燈光,一地斑駁。來往的許多青年男子還會衝她吹著響亮的口哨,她就站在路燈下,一個較為顯眼的位置,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一輛路虎在她身邊停下:“你怎麼在這裏?”男子從車裏走出,聲音裏都是詫異。

“我心情不好!”葉子說完,斜眼微微一笑,舉手投足間,盡是嫵媚,又抽一口煙,似是被煙嗆著,又咳起來。

男子把她手裏的煙奪過來,輕輕吸了一口,女子的香煙,味道很淡,就如她的笑容,極淡極淡,淡得隻是勾起唇。但那嫵媚的樣子,又是那麼的勾人心魄。

來的這個男人,就是符市長,深邃的眼睛,深沉的眼神,帶著憐惜,帶著驚豔。

“走,我送你回去!”他不問她為什麼不開心,也不問她為什麼在這裏,平靜如水的聲音,總讓人感到他善解人意,感到安心。

“喝酒了?”符市長扭過頭,鎖著她,好像要把她刻在心裏。

“嗯!”葉子慵懶如貓的眼睛微微一挑,“幹爹請客!”

符市長的眼眸一暗,那微棕的眼眸凝聚著旋渦,抿起薄唇,沒再發一言。

“市長,你這算不算關心我?”挑起眉心,樣子可愛誘人。

符市長沒有說話,專心開著車,隻是眼睛更加深邃,如被燈光照不亮的黑夜。

“謝謝這一個多月來,你對我的照顧,真的很感謝你!”說完,葉子垂下眼眸,長長的眼睫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

她在市委上班一個多月了,沒有符市長的光環,她真的很難生存,勾心鬥角,含沙射影的話語,她似懂非懂,永遠不知暗藏什麼玄機。

但他懂,輕而易舉就能化解,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難不倒他,他的腦子就像是一台高速運轉的電腦,任何事情都能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會記錯,更不會弄亂。

而這麼多的事情,若放進她的腦子,可能就如一團麻繩,找不到頭,越抖越亂。

“想說什麼?”符市長微微勾起嘴角,樣子還是那麼從容淡定。

“我想說,如果一個人害死了另外一個人,法律會判他死刑讓他償命嗎?”葉子臉上還有笑,可眼裏卻有著濃濃的恨意。

“不一定!”符市長回過頭,從上到下打量著她,然後說:“如果是端著鐵飯碗的人,死刑的可能性更小!”

“哈哈。”葉子毫無形象地笑了起來,笑得讓人傷感。

“看來,政府部門的人就是不一樣,法律這個尺子也是因為而量!”

“你想對我審冤嗎?”符市長側頭看著葉子,那雙睿智的眼睛染了些許笑意。

“對!”葉子總覺得他適合做心理醫生,好像他會讀心術,所有的把戲,拿到他這裏,就像是透明的。

“如果我有天大的冤屈,你會不會把幫我把壞人繩之以法?”葉子的表情很認真。

“看情況!說吧!”

“我想媽媽!”葉子的淚水無聲的順著臉頰落下,那晶瑩的淚珠如同水晶,折射著瑩瑩的光。

符市長把車停在路邊,不作聲,靜靜地聽著,時而拍拍她的肩,耐心的聽她講。

葉子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把自己母親的遭遇講了一遍,淚眼婆娑的望著符市長,問:“你說,他能被判死刑嗎?”

“不會!”符市長黯下眸子,“最多隻能判幾年!”

“不會?他害死了我父親,霸占了我母親,拆散了我的家,才判幾年?太不公平!”葉子如同一隻受傷的貓,淒楚哀憐,柔弱得讓人心疼。

符市長略一沉吟,抬起犀利的眼眸,柔和的望著她說:“法律不一定保護受害者。你想要他死?”

“是!我要他死!隻有他死了,我才能走出那片陰影,我的母親才能來到我的身邊!”葉子有點斯底竭力地叫著,想把心中所有的不滿都喊出。

來,發泄出來。

她甚至忘記了,他是她的上司,他是市長,他不是她一個人的。

但,她對他卻產生了莫名的依賴,莫名的信任,莫名的安心,他能給她安全感,就如世界要毀滅了,隻要他在她的身邊,她就不會害怕。

就好像在市委辦公室,別的人來找她麻煩。

“你是什麼東西?沒家世沒背景,沒學曆,沒能力也想在這裏混?”

而他卻總能及時出現:“我覺得計生部門的資金要減少些,好像計生用品發到群眾手裏的很少!”

就這麼一句話,對方便臉色變白,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後來,再見到葉子,雖然還有怨氣,但也不至於太過份。

葉子雖然不太懂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是,她還知道打蛇打七寸,他就那麼準確地抓住別人的七寸。

別人支使她去端茶倒水,抹桌掃地做清潔工的工作,她並無怨言。可符市會無意走過來,漫不經心地說:“葉子,到我辦公室打份資料!”

他甚至連看她一眼都吝嗇,拿著資料快速離去,那麼隨意,那麼從容,那麼淡定。

別人就會諂媚地過來,討好地對她說:“快去吧!這是清潔工阿姨的工作,你做了,別人都不要端飯碗了!”

常常到這個時侯,後知後覺的她才知道,她被人愚弄了,別人故意來整她。

別人都說符文是s市政界年輕的一匹黑馬。葉子沒有太大的野心,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會成為官太太,因為,她沒有那個命。

她在生存的掙紮中,揮霍了自己的青春。她的生命猶如一張不純淨畫布,上麵早已汙點斑斑,更配不上他。

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己,符文值得她信任。

符文的眼神有些黯然,也許是光線較暗,讓人看不清,什麼也沒說。

一個月後,葉子的母親打電話過來,說那個人死了,她的母親笑了,笑得有些淒厲,有些心酸。

怎麼死的?

被一輛貨車撞死的!

撞死?

對,那輛車突然失控,就把他撞死了,還拖了很遠,麵目全非,死的很慘。

死了?怎麼那麼容易就死了?

他讓她的家人支離破碎,而他就這麼死了?葉子隻知道手緊緊握著手機,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多麼希望他能得到應有的懲罰,而不是這麼突然的就死了,死的那麼幹脆,死的那麼快。

她終於可以把母親接過來了,接過來就可以照顧她的孩子。

孩子?她不能有孩子,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包括穀碩也不可以。

剛掛上電話,胡總便打電話過來,約了葉子在星辰的高級包廂裏見麵。

葉子不想去,可是卻沒有辦法拒絕胡總。

星辰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隻是,好像比以前更開放了,表演的節目也越來越多了,物價也提高了,招來的“小姐”更多了,公主也更年輕漂亮了,足可以去做模特或明星了。

葉子在想:不知道是世界變化太快,還是她與社會太脫節?

“現在想請葉小姐來一趟是越來越難了?”胡總的聲音帶著少有的熱情。

葉子的眼睛微微一眯,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淡然,裝作渾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