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已經不足以表明蕭景月的心境了,她有想過這個自家兄長另眼相待的姑娘是如何可人聰慧。
見到顧箏時她還有些失望,竟是這麼個無才無名亦算不上傾國傾城的小丫頭。
“怎麼可能!”更不信的是齊家姑娘,“眾所周知顧大姑娘三年前與人私通羞愧自裁,主持的最後一次春日宴是在四年前,那時你不過也才八歲”
“不,姐姐隻在五年前隨父親去過一次蘇州,五年前葉四姑娘才七歲”顧瑩的眸子直盯著顧箏,瞳孔深深幽暗,像個無底深淵,一對上她的目光便會被吞噬。
“若你們不信……”顧箏柳眉微蹙,似有些無奈,“我便當場畫給你們看好了”
顧箏的眸子清澈明朗,一望見底,透徹的仿佛能淨化所有汙濁,亦能看透所有不堪。
四目相對,卻顧瑩先收回目光,“既然春日宴圖是葉四姑娘所畫,今日的頭籌自當是葉四姑娘”
顧瑩深深看了眼顧箏,緩緩站起身來,“葉四姑娘,咱們改日再見”
因作畫一事耽擱了小半日,眾人又玩鬧了一會兒便早早散了宴席,蕭景月親自把顧箏送出明月閣,卻在回廊遇見了蕭昶弋。
蕭景月抿唇笑了笑,故意把顧箏推上前,“大哥,你瞧瞧葉四姑娘可是毫發無損?”
蕭昶弋眸子掠過顧箏清麗的臉龐,溫笑道:“今日多謝妹妹了”
“大哥不必客氣”蕭景月笑了笑,目光在顧箏與蕭昶弋身上來回掃了兩眼,又開口笑道:“既然……已經出了我明月閣,就勞煩大哥送葉四姑娘出府了”
顧箏拉住蕭景月的長袖,緩緩開口道:“郡主,這樣似乎不妥”
“葉四妹妹不必多慮”蕭景月輕輕拂開她的手,衝她眨眨眼,然後轉身離去。
回廊裏便隻剩顧箏與蕭昶弋兩人,她低垂著眸,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很快又若無其事的抬頭,淡笑道:
“我自行出府便可,就不勞煩蕭大少爺了”
屈膝,轉身,邁步,動作一氣嗬成,明顯想避開與蕭昶弋過多的接觸。
剛邁開步子,身子卻被一股力量拉住,一個旋轉,蕭昶弋已經到了她身前,緊攥著她手腕。
顧箏抑製不住的後退兩步,最終被抵在柱子上才穩住身子,她抬眸對上他深邃的眸子。
蕭昶弋低笑一聲,微微湊近她,“葉四姑娘似乎在躲我?”
他力氣大得緊,任憑顧箏如何使力也掙不開,顧箏平複好心情,淡淡開口,“如今外邊那些謠言,想必蕭大少爺也聽說過了,我隻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自然該避著些嫌的”
“是麼?”他聲音輕得仿佛是由微風送來顧箏耳邊,顧箏別開臉,有些不自然道:“當然”
他低聲笑了笑,又湊近了些,溫熱的氣息擦過顧箏頸邊,聲音低的顧箏放輕呼吸才能聽清,“葉四姑娘僅十二歲便能雙手作畫,那副春日宴圖更是惟妙惟肖,當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呢!”
她心微微一窒,忍不住對上他的目光,捏著帕子的手已經浸出細汗來。
一旁的碧澗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隻是發覺自家姑娘神色似乎不太好,心底也開始發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