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箏靜靜聽他說完,淡淡笑道:“蕭大少爺既然已經猜透了我計劃又何必多問”

他傾身,眸子漸漸布滿陰霾,忽然掐住她的脖子,瞳孔裏的冷意刺透心骨,“我不管你想做什麼,但我絕不允許你傷害顧家”

他一字一句都冰冷的讓顧箏發顫,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蕭昶弋吧?

“如果我說,我的目的就是顧家呢?”他掐得太緊,顧箏說完這句話已經費了大半力氣。

蕭昶弋緊盯著顧箏,顧箏也絲毫不退讓。

她的仇,她怎麼可能放棄。

“我救你平安出去,你放棄你的目的”他退了一步。

顧箏隻覺得有灼灼熱火在燃燒著她的身體,像那個冬日被大火燒盡的密室,和她被燒為灰燼的身體。

她又覺得很冷,像無數個黑夜,被囚禁密室時,她被碾碎的四肢連自己也無法擁抱。

她睜開眸子,回望著蕭昶弋,一字一頓:“縱使粉身碎骨,我也不會放棄”

“顧家於我有恩”或許是因為方才顧箏眼中湮滅的光亮,蕭昶弋的聲音帶了幾分退讓的意味。

“與我何幹?”顧箏冷聲道。

“你就非要如此?”他不明白她的執著。

她笑了笑,吐出四個字:“不死不休”

蕭昶弋深深看了她一眼,終是鬆開了掐著她脖子的手。

地牢裏又安靜了起來,背脊上的傷口不知何時裂開,又開始泛疼起來,顧箏微閉著眸子,額頭滲出細汗。

“蕭昶弋”她輕聲喚了句。

他未答,她又自顧自的接著道:“你說顧家於你有恩,是顧箏嗎?”

“嗯”許久,他才應了聲。

“我不會傷害顧家其他人的”她的聲音輕快了許多,“我的目的隻是顧瑩,我隻要她死”

他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未曾開口,顧箏已經閉緊了眸子,頭埋在破碎的草席裏,

“地牢髒,小心汙了蕭大少爺的眼,您還是趕緊離開吧!”

他未答話,顧箏也未再開口,不知過了多久,在疼痛迷糊中,顧箏恍然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

等顧箏再次醒來,已經到了翌日清晨,獄卒殷勤的望著她道:“葉三姑娘,這是蕭大少爺留下的”

顧箏看著獄卒手裏的瓷瓶,微微發怔,獄卒見她不接,又忙笑道:“若是姑娘無法為自己上藥,小的可以幫您喚個侍女來”

“不必了”顧箏搖頭,又道了句:“把藥留下吧”

“是”獄卒點頭。

“還有何事?”見獄卒站在一旁欲言又止,顧箏皺了皺眉,淡聲問道。

獄卒諂笑道:“蕭大少爺說了,您這傷若再不上藥定會……留疤的”

見顧箏眸子越來越冷,獄卒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默默閉上嘴,退了出去。

顧箏盯著白色小瓷瓶看了許久,眉間露出幾分憤憤不平,一邊把小瓷瓶收進囊中,一邊輕聲嘀咕著,

“蕭昶弋,你居然敢掐我!當年真是白白對你好了”

晚間,金侍郎來了趟地牢,受葉邛之托讓她安心,順便告訴她三司會審的事情。

金侍郎離開之後,曹邢獄又來走了一遭,顧箏坐在草席靠在牆壁上淡淡瞥他一眼,歎道:

“今兒我這還真是蓬蓽生輝啊!既來了蕭大少爺,又來了金侍郎,這會兒,曹邢獄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