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箏心底清楚,這樣僵著也無濟於事,隻咬牙,狠心推門而入。
見密室內的場景時,顧箏幾乎怔在了原地,身體的溫熱迅速褪去,連指尖也變得冰冷起來,臉上也絲毫沒有血色。
眸子也變得空洞麻木,她慢慢地蹲下了身子,縮成一團,緊緊抱著自己,雙唇不斷的顫抖著。
顧箏幾乎忘了自己還可以站起來,隻這樣陷入自己一度承受過的情景裏。
怎麼說,那密室中其實不算駭人,隻一條粗壯的有嬰兒胳膊般大小的鐵鏈。
但對於顧箏來說,被囚禁的幾年,除了暗無天日,除了日日夜夜被折磨,最大的便是這樣一眼望不到活著希望的痛苦。
不知何時,顧箏忽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耳邊是他真真實實的聲音,他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
顧箏就如抓住了浮萍般漸漸恢複了知覺,她仰頭望著他,喃喃道:“蕭昶弋”
“是我”蕭昶弋皺了皺眉,擔憂的望著她,“你可還好?”
他話未落,顧箏就結結實實的撲進了他的懷中,蕭昶弋永遠都不會知曉,當時的顧箏有多感激他的出現。
“帶我離開”顧箏緊攥著他,眼底殷切的渴望。
蕭昶弋點頭,未多問,直接將她抱起,顧箏把頭埋進他的懷裏,一眼都不願再看這密室。
半晌,蕭昶弋忽然道:“你……要不先下來?”
“嗯?”顧箏抬頭對上他的眸子。
蕭昶弋輕咳一聲,不自然道:“我……我們好像暫時出不去了”
顧箏一愣,這才發現方才進來時那扇黑漆門已經打不開了。
顧箏眸子微暗,縮到一角,盯著那條粗壯的鏈條不知再想什麼,蕭昶弋隻以為她是在害怕,寬慰道:“你放心,外邊有我的人,他若發現異樣,定會設法找到咱們的”
顧箏轉頭對上他帶著幾分關切的眸子,兀的一笑,忽然手攀上他的脖頸,湊身道:“蕭昶弋,你今日可是特意來尋我的?”
蕭昶弋未曾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一時來不及防備,顧箏低眉含笑,吟吟望著他道:“不如,你娶了我罷!”
“你……”蕭昶弋被她的話一嗆,忙抽開身去,指著她說不出話開,臉龐直到脖子根都通紅。
顧箏慢條斯理的坐正了身子,又瞥了他眼道:“還說是個土匪,竟這點小事兒便嚇成這般”
蕭昶弋一手握拳掩在唇邊故作輕咳幾聲,在她身旁坐下,道:“方才我隻是太詫異了,這滿京城誰不知我是個土匪,哪家女兒又敢往我這火坑裏跳”
說著他又瞥了顧箏,“話說你這麼落到這裏來了?不是讓你離那顧瑩遠些麼?真是不知你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成日不把命當回事兒”
顧箏噗嗤一笑,指尖在裙擺處打了轉,望著牆角那方鐵鏈道:“我最是惜命的,隻是,旁人若存了心不想讓我活,我也便隻能化為厲鬼拖她一同下地獄了”
顧箏說這話時,眸子裏三分笑意,七分恨意。
蕭昶弋望著她的眸子,忍不住伸出手去,心底忽然有幾分心疼,“你……”
顧箏笑了笑,望著他伸了一般的手,“蕭昶弋,我這般顏色,你娶了也並不吃虧的”
蕭昶弋眸子微沉,望著她臉上的笑容,竟也不知自己該笑該怒,“你就這般想殺了顧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