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為此嫁給他?
蕭昶弋不知自己為何這般怒,他私心告訴自己隻是因為不願娶這般心思的姑娘。
可當顧箏抬頭迎上他的目光,輕聲道:“我隻想活著”時
蕭昶弋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弦似被狠狠拉扯,疼得厲害,他微眯眸子,捏緊她下顎,故意厲聲道:“那日我勸你離她遠遠的,你為何不聽?今日又為何要來?”
“我生在這京城裏,難不成連個宴會也要躲著麼?”顧箏勾唇,眼底幾分嘲諷,
“我這副身子,生來便沒有她尊貴,之前死裏逃生,還差點禍及家人,我早就悔改了”
顧箏站起身,背脊挺直,“蕭昶弋,我想嫁你,也不過是想活著,若你不願,便當我從未說過這話”
蕭昶弋看著眼前的人,她身姿單薄,迎風而生,背脊挺直,滿身驕傲,卻也隻是一介女子,被逼到這等境地,也實在太過可憐。
“你……”
蕭昶弋剛要開口,黑漆門外忽然傳來一道喚聲:
“爺、爺?您可在裏邊?”
蕭昶弋應聲道:“是我,你快把門打開,莫要驚動旁人”
“是,屬下已經找到了開門的法子,還請爺稍候”
也不知蕭昶弋那屬下哪裏尋來的鑰匙,竟把黑漆門後三道堰石鎖都打開了。
出了密室,蕭昶弋讓小廝去善後,轉頭定定望著顧箏,顧箏隻埋著頭低低道了聲謝,窘迫的隻想快些離開。
蕭昶弋不願娶她,她的計劃隻怕落了空,日後再見他也是徒增尷尬,這樣一想,顧箏更覺得自己太過衝動了。
“葉四姑娘”
顧箏才轉了個身,不想蕭昶弋又喚住她,她回身,含笑,“蕭大少爺還有何吩咐?”
他皺了皺,似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今日之事,隻怕顧瑩已經盯上了你,你還是老老實實找個人嫁了,好生相夫教子吧!”
顧箏隻覺得自己聽到了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的聲音,她盈盈福身,麵上不露絲毫怒意,“多謝蕭大少爺教誨,葉四記下了”
忙活了半天倒像白忙一場,顧箏也沒有心情再待下去了,尋了個理由與碧澗回了府。
碧澗溫了盞熱茶上來,見她有些心不在焉,開口問道:“姑娘,您今日可見蕭大少爺了?”
顧箏點頭,端著茶輕抿了口,眸子微垂,不知在思量什麼,碧澗也瞧出來了,事情多半是沒成,又寬慰道:
“姑娘,您不必憂心,咱們慢慢來,其實也犯不上非要討好蕭大少爺,姑娘也可以尋個知心人,這般和和樂樂一生豈不更好?”
“碧澗,你下去吧!我累了”顧箏閉了眸子,碧澗也隻好熄了燈,默默退了出去。
屋內安靜了下來,爐內燃了淡淡的熏香使人雜亂的心神也漸漸安定下來,可顧箏卻始終無法入睡。
其實哪有碧澗說得那般簡單,鎮南候府權勢滔天,鎮南候又長年在外,那些人少不得巴結巴結這位鎮南候府如今唯一的嫡姑娘。
而蕭王府,是顧瑩唯一要顧及幾分的了。
隻有有所顧及必有掣肘,她便也有幾分機會了。
但如今說什麼也無濟於事,蕭昶弋看穿了她盤算,想來也不會願意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