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差點兒死在黑衣人的刀劍下,她也沒有覺得很難受,可是現在,就因為蕭昶弋一聲帶著幾分責怪的語氣,她便覺得十分委屈。
甚至忍不住落了淚。
蕭昶弋輕歎一聲,將她扶起與她相視,柔聲問道:“疼嗎?”
他其實並沒有用力,又怎麼會疼呢?隻是顧箏一想到他那雙白皙如玉的手方才竟然……
臉頰就不自然泛紅起來,她低頭垂著眸子,有些窘迫的攪著手指,蕭昶弋輕輕將她攬在懷裏,聲音溫柔:
“我不是怪你,我是怪我自己沒有保護好你,你放心,絕不會有下次了,我絕不會讓你再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撫過顧箏的心田,奇異般的撫平她方才心底所有的委屈,她靜靜靠著他的肩膀。
“那……那你以後不許凶我,更不許打我”顧箏仰頭,清澈的眸子還帶著點點淚意。
她這樣嬌柔模樣真真切切像極了十三四歲的少女,而不似平常那般老成,將自己所有脆弱都藏在最深處,不讓任何人窺探的她。
蕭昶弋的心柔成一灘水,有哪裏會不應她,況且方才他本就不是有意要凶她,隻是這幾日從西街破廟到山野竹屋。
他幾次都未找到她的身影,還有竹屋那灘血水,那堆血跡斑斑的衣衫,他多害怕受傷的人裏有她,每每想到此,他心便揪著一般疼。
蕭昶弋眼底的神色顧箏看得分明,還有他臉上明顯的疲憊與倦意,不過幾日未見,他下巴竟然已經長出一片青色的胡渣。
想到他這幾日怎麼過來的,顧箏便覺得都是自己的錯,除了自責愧疚,更多的還是從心底蔓延開來的感動和歡喜。
在那黑衣殺手的刀劍舉向她時,她心底唯一想到的竟然是蕭昶弋。
成親短短數日,他在她心底原來已經這般重要了。
“你快去洗涑”顧箏輕輕推了推他,低垂著的眸子露出柔和的光芒。
蕭昶弋這才猛然想起自己這幾日一心想救她,而未在意自己的形象,如今的模樣怕是……
想到這兒,蕭昶弋便忙起身道:“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說完,他便消失在門外,看著難得一見的不淡定,顧箏忍不住笑了笑,榻旁放著熬好的淡粥,還冒著溫熱的氣兒。
顧箏眸子閃了閃,剛伸出手,碧澗便忙上前端著粥遞給她,擔憂說道:“姑娘您總算醒了,姑爺可都急壞了”
“碧澗,你沒事兒吧?”顧箏打量著她,見她身上似乎並無傷痕才鬆了口氣。
碧澗搖搖頭道:“奴婢沒事兒,那日我一醒來就在西街破廟,手腳都帶著鐐銬,不過姑爺來得及時,他們並沒有傷到我”
說著,碧澗握住顧箏的手,望著她認真道:
“奴婢這輩子都忘不掉那日回來,姑爺發現您不見了時,那雙眸子有多絕望、多傷心……”
顧箏微垂著眸子,她知道碧澗的意思,她……會好好珍惜他的。
“行了碧澗,你家姑娘我才剛醒,你就這般碎碎念,念得我頭都要疼了,快出去找衛狼嘮叨去”
碧澗嫌棄得翻了個白眼,道:“他那個呆子,奴婢說十句,他都不搭理一句,奴婢才不想同他說話,姑娘嫌棄奴婢了,奴婢出去待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