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扶嶼!”顧箏驀然想起方才笑兒的神色,她立刻扔下一句話,轉頭朝風扶嶼的院子去,

“他便交給你了,不論什麼手段,務必要讓他將知道的都吐出來”

說完,顧箏便直朝風扶嶼的院子去,那日之後她便沒有再見過風扶嶼,顧箏忽然想起在斷崖的那個夜晚。

那時風扶嶼的狀況便已經岌岌可危了,若那人行刺成功,風扶嶼會怎樣,顧箏有些不敢想象。

風扶嶼會這樣,都是因為她,所以,若風扶嶼有什麼,顧箏定然會內疚一輩子。

風扶嶼的那個院子不算遠,很快,顧箏便到了,進了院門,一眼瞥見的就是端著一個滿是血跡的盆的笑兒。

“風扶嶼他怎麼樣了?”顧箏眸子一縮,上前急忙問道,連太子這個稱呼都顧不得喚了。

“殿下他……”笑兒雙眸紅腫,顯然哭過一場,話還沒說完,她又忍不住哽咽。

顧箏壓抑著沉重的心推開屋門,軒尤正站在一旁,見了顧箏,他眉頭一皺,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閉上了嘴。

“他……怎麼樣了?”顧箏望著榻上的人,他的臉色與平常一樣蒼白得讓人忍不住為他擔心他是不是會隨時倒下。

可是眼下,他真的倒下了。

顧箏反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明明似乎從認識他開始,他就是那樣一個體弱得隨時都會離開這個世界一樣。

可是他撐過一次又一次的病發,而現在……

顧箏吸了吸鼻子,莫名覺得有些難過,她認識風扶嶼的時間不算長,可是他卻已經為她做了那麼多。

“裕神醫說……殿下可能撐不過……一個月了”軒尤低垂著眸子,聲音也有幾分沙啞。

在顧箏印象裏,他話很少,卻是對風扶嶼最為忠心的人,他心裏……一定是怨她的吧?

顧箏咬著唇,眼眸裏滿是自責,他離榻上的風扶嶼尚有一段距離,但她卻膽怯得不敢邁步上前。

“對不起……”她輕聲道,是她……連累了他。

軒尤猛然抬頭,望著顧箏道:“殿下想聽得定然不是葉姑娘這句對不起”

“葉姑娘或許不知,南境的議和究竟是怎麼回事吧?”軒尤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咄咄逼人。

“南境?”顧箏愣了愣,南境地僻人稀,且連年大雪紛飛,物資不足,戰敗其實是預料之中的事。

隻是,這場戰役原本至少是要三兩年才能結束的。

南境帝後善於掌控人心,近年來,與周邊各大小國都相交甚好。

這也是南境國力薄弱卻依舊存在百年屹立不倒的原因。

不過軒尤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顧箏皺著眉,一臉不明所以,軒尤嗤笑一聲道:“葉姑娘又何必擺出這副模樣來?殿下為葉姑娘做了什麼,葉姑娘心知肚明”

顧箏張了張唇,無從辯解,那日梅苑中,風扶嶼與軒尤說得話她確實是聽得一清二楚。

也知道風扶嶼是為了他才從藥神穀趕來南境,還有許多許多……

風扶嶼為她做的一件件,顧箏都心知肚明,隻是她一直在回避,甚至在心底告訴自己,他這樣做或許是其他什麼原因。

顧箏的心情有些複雜,她望著榻上的人,心底的愧疚一層一層,之前她刻意回避的一些東西也都慢慢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