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燕,你有何話說?”皇上冷聲質問,連稱呼也換成了全名便足以證明他心底的怒意有多大。
“臣……”李老太傅俯身伏地,將身子謙卑的貼在地上,“臣無話可說,但臣絕沒有放白磷,更沒有加害貴妃娘娘的心思”
李老太傅也沒想到那馬車裏竟然有白磷,他忍不住微微抬眸望著上方一臉後怕的傅貴妃。
若真同他想的一樣,那這個女人真是太讓人意外了,能對自己都這般狠的人,他也隻有認栽的份了。
“馬車是你的,白磷既不是你放的,那你說是誰,嗯?”皇上冷冷問道,語氣裏的怒意已經沒有刻意隱藏。
“臣……不知”李老太傅回道,心底想的是若這盆髒水真要潑到他的身上,他門下那些學子出麵,會有幾成勝算。
“李老太傅這話的意思是說白磷是本宮帶上馬車的了?”傅貴妃冷冷一笑,“還是說,本宮就如此想不開,要用這種當時讓自己死無全屍?”
傅貴妃起身走到李老太傅麵前,一雙漆黑的眸子滿是嘲諷的望著他,李老太傅垂眸避開她的視線,眼底劃過一抹滿是算計的神色,
他咬牙,將聲音又低了幾分,“臣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李老太傅莫不是忘了,那馬車裏隻有我一人”她背對著皇上,臉上的神色唯有李老太傅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腹中懷有龍嗣,這可不是兒戲,李老太傅覺得我會冒這個險麼?”
望著傅貴妃的神色,李老太傅臉上一片駭然,他心底覺得不會有人這般狠心,可傅貴妃臉上的神色又讓他覺得,傅貴妃就是這樣的人。
“你……是你”他癱坐在地,指著傅貴妃,一張布滿了褶子的老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放肆”一聲嗬斥,皇上下來,將傅貴妃拉到身後,朝李老太傅冷冷瞥了眼,
“徐寧海,李世燕以下犯上,企圖謀害皇嗣,實在罪不可赦”
皇上緩了緩,望著李老太傅那張臉,想著先帝的叮囑,又想著如今朝堂上的半熟朝臣都還是李老太傅門下的學生。
他閉著眸子,輕吐了口氣,“然,念在李世燕為三朝元老,對我朝功不可沒,朕,願從輕處罰,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撤其功勳,李家子嗣皆貶為庶民,罪臣李世燕流放八百裏,無召不得回京”
李老太傅抬頭不可置信的望著皇上,他怎麼也沒想到還會連累家人,更讓自己受到這樣的懲罰。
“陛下……陛下”李老太傅話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人給拖了下去。
傅貴妃望著那道漸遠的身影,她微垂著眸子,手輕輕掐著手心。
“凝兒怎麼了?”皇上擁著她擔憂問道。
傅貴妃搖搖頭,扯出一抹笑容來,“無事,臣妾隻是有些累罷了!”
“那朕送你回宮”皇上神色溫柔,望著傅貴妃的眼神滿是深情,讓人忍不住迷失在其中。
傅貴妃閃了閃眸子,忽然開口問道:“裕徳四十三年,陛下為何在榮華殿長跪不起?”
皇上一怔,臉上的神色驀然消失,聲音也冷得毫無感情,“此事你怎會知曉?”
傅貴妃張了張唇,望著皇上,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