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昶弋神色嚴肅,徐公公也識趣得沒有多問,朝蕭昶弋恭敬道:“侯爺稍後,老奴這就去通報陛下”
沒一會兒,徐公公又出來請蕭昶弋進去,禦書房裏的皇上正在批閱周折,手邊放著一杯提神茶。
聽見步伐聲,他微微抬頭,見是蕭昶弋,揉了揉眉心,隨口道:“你來得正好,朕這兒還有大堆折子,快幫朕批了”
蕭昶弋未動,瞥了眼堆積的折子,忽然開口道:“臣不敢”
皇上手一頓,詫異的望著蕭昶弋,而後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一般,催促道:“朕可沒心思跟你開玩笑,快點兒,朕都批得頭都疼了”
蕭昶弋身形仍然未動,“皇上,臣身為臣子,按禮製來說,並無資格批閱奏折”
“按禮製?”皇上嗤笑道:“你這人何時按過禮製?”
若是旁人敢這般同皇上說話,隻怕皇上早就要動怒了,可這人是蕭昶弋,皇上臉上便無絲毫怒意。
皇上也注意到蕭昶弋臉上的神色與平日不太一樣,又隨口問道:“怎麼,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臣今日見過李世燕了”蕭昶弋淡聲道。
皇上神色微變,聲音沉了沉,“他同你說了什麼?”
“是臣有些疑惑”蕭昶弋抬眸對上皇上的視線,一字一句道:“但臣想聽皇上親口說”
皇上眸子一縮,轉身背對著蕭昶弋,良久才平複心情,緩聲道:“你想知道什麼?”
“當年的事,有關諸雪的,臣都想知道”蕭昶弋緊了緊拳,心微微提了起來。
這麼多年,他隻能從旁人的隻言片語裏聽得幾句有關他母親諸雪的事。
卻出了千篇一律的幾句,什麼他母親諸雪是當年京城豔絕天下的女子。
旁人的話都是在誇讚他母親溫婉,可除此之外,卻再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而今,他終於能了解他的母親是個怎樣的人,縱然蕭昶弋再生性沉穩,此刻也忍不住露出幾分緊張與期待。
“諸雪……”光是念著這個名字,皇上便覺得心像被破開了輾碾了幾次般,
“當年,我、二皇兄(蕭王爺)錦陽、還有諸雪,我們四人青梅竹馬,時常相約品茶作詩,我喜琴、二皇兄喜劍、錦陽喜丹青、諸雪喜舞,我們四人會時常合奏……”
然而,年少的無憂無慮終會隨著漸漸長大而添了許多憂愁。
皇上雖然身為皇子,但他的母親身份卑微,而他在眾皇子中也不算顯眼的,甚至可以說是平庸。
每次他遠遠看見那個如天神般存在的父皇一臉溫和的誇讚其他皇兄,他連靠近的勇氣都沒有,隻能落寞的躲到無人的角落裏。
而諸雪,她總是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諸雪比他勇敢多了,她會拉著他走到人群裏,走到那個他不敢靠近的人身邊,指著他說:
“七哥哥今日也得了夫子誇讚”
他永遠記得那次是父皇第一次將目光放在他身上,然後考了他幾個問題,他對答如流,第一次贏得了父皇的讚許。
雖然隻是一句“不錯”
再後來,皇後的九皇子不慎跌落蓮池,磕破了額頭,便再沒醒過來。
父皇在他們幾人之中又選了他去榮華殿。
榮華殿,是後宮之中最華麗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