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榮華殿之後,似乎一切都變了,他好像不再是那個透明般的皇子。
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負他,就連父皇看他的目光也多了起來,還時常問起他的功課。
“我以為……”他頓了頓,臉上的笑容像是沉浸在從前的美好裏,“會一直這樣”
可是有得到,就必須有失去啊!
皇後失去嫡子,才讓他撿了這個便宜,可他不是皇後的親生的,他生母太過卑微,立他為太子是無法服眾的。
“那日,我被冊封太子,我聽聞是母後力排眾議,我很感動,也很意外她待我這般好,可是……”
他頓了頓,轉頭背對著蕭昶弋,肩頭微微聳動,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我去了榮華殿,母後卻拿著許多畫像,說要為我挑選太子妃,還很急迫的樣子”
“我告訴她,不必挑選了,我心底的人是諸雪,我隻想迎娶她,隻想讓她成為我的太子妃”
皇上輕笑了聲,唇角掛著嘲諷的笑容,“是我錯了,我怎麼會以為她將我視為親生,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蕭昶弋緊了緊拳頭,喉嚨微動,低聲問道:“後來呢?”
“後來……”皇上眸子裏劃過一抹痛色,後來那些事情是他極度不願想起,卻每日午夜時分都會出現在夢裏深深折磨著他的。
“就如你聽聞的那樣,母後下了懿旨,把諸雪賜給了二皇兄為正妻,即便我長跪一夜也阻止不了她的決定”
“諸雪成親那日,我被關在榮華殿一夜,親眼看著父皇喝下母後喂的湯藥,之後便再也沒醒過來”
皇上仰頭,身為天子,便是遇到再可怕、再駭人驚聞的事也不得泄露半分情緒,更不能心軟半分。
這是皇後在他登基前交給他的最後一課。
蕭昶弋抿著唇未開口,這些皇室秘聞,他不好開口置評,便是聽見了,也隻能當作不知。
將眼底的情緒平複了下來,皇上才轉頭望向蕭昶弋,“這就是當年你母親同我情投意合卻各自嫁娶的原因”
蕭昶弋離開之後,禦書房靜寂了許久,殿內才再次傳來咯吱的開門聲。
徐公公邁著輕盈的步子進來,輕喚道:“陛下,貴妃娘娘求見”
皇上低頭批閱著奏折,聞言,未抬眼眸,隻淡聲道:“宣”
徐公公應是,轉身出了殿,朝傅貴妃道:“娘娘,皇上請娘娘進去”
傅貴妃轉頭接了侍女手裏的食盒,推門而入,將食盒放在桌上,取出裏麵的甜粥,放在皇上手旁,才福身行禮,
“臣妾參見皇上”
皇上抬頭瞥了眼傅貴妃,放了手中的折子,扶起傅貴妃,淡聲道:“不是說了,你我之間不必多禮麼?”
傅貴妃順勢起身,眼底似有其他情緒一閃而過,動了動唇,又轉口笑道:“陛下都批閱一整日奏折了,臣妾做了甜粥,陛下歇歇嚐一口吧?”
“凝兒親手做的,朕自然要嚐”皇上笑著便自己去端了甜粥,一入口,他神色便一僵,“著粥……”
“是臣妾親手做的”傅貴妃似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扶著腰在一旁坐下,一便笑道:“看皇上的模樣,這粥是不合胃口麼?”
“不是”皇上搖頭,又嚐了幾口,卻像是在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