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裏將手背放在北晏河額上輕探,問,“近段時間,可安公子是否受過什麼刺激?”
火潯搖頭,“不曾。”
“衣食住行一切如常?”
迦裏說完後聽見火潯問,“情緒波動過大很傷身體嗎?”
“多少都會有影響,若是過於激動,會加快身體各方麵的損傷程度。”
迦裏鋪開紙筆,寫了一串藥方,“先按照我開的方子服藥,若是五日之後情況亦然,請務必再來聆館找我。”
“迦裏先生,冒昧問一句,他到底得了什麼病,很嚴重嗎?”
風姞山忍不住湊上前去探個究竟。
迦裏聽見聲音後才發現旁邊多了個人,她看見風姞山的時候眼中神色極速變幻。
“你是……”
她語氣一改方才的柔和,透出若有若無的冷意。
風姞山回,“我是他的朋友,莫非迦裏先生不方便告知?”
迦裏不語,盯著風姞山看了許久,風姞山也不回避,淡然與她對視。
屋內氣溫驟降,一旁的火潯跟醫童總覺氣氛怪異,卻又不得不正視她們二人。
半晌之後,迦裏似笑非笑,“若是普通朋友,此病可治,若非普通朋友,痊愈就難了。”
風姞山皺眉,“何意?”
迦裏側過頭不再看她,“姑娘若是為他好,最好與之保持距離。如今他的生命就像燭火,你就是那陣風,你靠的越近,火苗就越容易熄滅。”
她說完將手中的藥方塞給火潯,“一天三頓,一頓少不得。”
醫童朝他們行了個禮,跟在迦裏身後退出去。
此時的風姞山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全然不知如何反駁。
火潯認真將藥方看了數遍,將上方所寫藥材熟記於心。
風姞山也稍微瞥了幾眼藥方,問,“火潯,你不覺得迦裏先生對我有敵意嗎?”
火潯搖頭,“王妃想多了,迦裏先生隻是與您開玩笑。”
“開玩笑?她都說北晏河是燭火了,隻要我湊近火就會滅掉,你覺得這是在開玩笑?”
況且風姞山看得出來,迦裏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經過推敲的。
火潯不希望此事影響風姞山的心情,有意裝傻。
“王妃先在這裏陪王上,屬下去找馬車,我們還是盡快回宮的好。”
他說完轉身就走,不忘將門關緊。
風姞山坐在床前,回想著迦裏剛才說的話,她態度堅毅,不是在說謊。
難道她身上有某種東西與北晏河相克?
她抬手覆在北晏河的手背上,他的手很冷,皮膚下隱約透著寒意。
“北晏河,你醒了嗎,能不能告訴我迦裏先生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希望北晏河能立刻睜開眼看看她,卻又知道這不可能。
“為什麼隻有我遠離你,你的病才能好?”
她雙手用力,怎麼也想不通迦裏的意思。
她喃喃道,“如果她說的確實是真的……我會離開你的。”
她慢慢鬆手,起身的時候卻被北晏河反握住了。
“咳咳咳……你要離開誰,你要去哪裏?”
北晏河聲音微弱,氣息紊亂。
風姞山喜道,“你醒了!”
北晏河微微睜眼,風姞山的臉逐漸變得清晰。
他嘴唇幹澀,神情憔悴,雙眸卻一如既往的閃爍光彩。
“姞山,我想喝水。”
風姞山慌忙起身為他倒了杯水,小心托起他的後腦勺,將水杯湊到他唇前。
北晏河渾身使不上勁,吞咽困難,好不容易喝了兩小口。
“怎麼樣,好些了嗎?”
風姞山幫他掖好被子,用袖子抹幹他嘴角的水漬。
北晏河應道,“嗯,隻要你在,我很快就能好起來。”
“你告訴我實話,你到底得了什麼病,火潯不告訴我就算了,就連迦裏先生也不說,為什麼?”
風姞山盯著他的眼睛,不希望他繼續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