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晏河搖頭,“我若是知道自己生了什麼病,也不至於此。”
“你是星溯之王,身體不適就應該尋遍天下醫師為你治病,為何要默默承受,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也不為星溯百姓著想嗎?”
風姞山忍不住質問他,覺得他態度過於平淡,這種表現本身就極度異常。
“姞山,我要是死了,你會不會為我難過?”
北晏河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反問一句。
風姞山回,“當然不會,我會好好活著,讓九泉下的你為我開心!”
她故作絕情,心口卻傳來陣痛。
“姞山啊姞山,你總是這樣與眾不同,偏偏我又很喜歡這樣的你,聽完你這番話,我也就放心了,總算沒有後顧之憂……”
“北晏河!你到底在想什麼,說的好像馬上就死了一樣!”
風姞山捂住他的嘴,不想聽他繼續亂說話。
北晏河握住她的手腕,輕輕將她拉入懷中。
“姞山,我本以為自己早就看淡生死,死亡是每個人都必須要麵臨的結局,也是世界上最沒有懸念的終點,可自從與你重逢,我真的開始害怕了,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慌,若是……若是那一天提前到來,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
他努力不讓風姞山聽見語氣中的哽咽,卻以失敗告終。
風姞山加劇跳動的心髒更加沒了規律,她雙手顫抖的環住北晏河的脖子,將身體貼近他。
“北晏河,你別這麼說,你不會死的,不過是小病。你不是說這是相思病嗎,現在我回來了,你的病很快就會好的。”
她的心情跟著低落,並不希望北晏河真的出事。
這是傳來敲門聲,火潯問,“王妃?”
風姞山轉身開門,“馬車到了?”
火潯點頭,“嗯,迦裏先生給了藥材,回宮後按時為王上煎服便可。”
“走吧,這事拖不得。”
風姞山揭開被子,將北晏河扶起。
火潯說,“王上醒了。”
他蹲下背著北晏河迅速離開聆館。
迦裏跟醫童站在門口,看見風姞山的時候,迦裏輕聲說,“若想他活,你必須走,不是玩笑。”
風姞山頓住,“原因?”
迦裏說,“沒有原因,隻需照我說的做。”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你有什麼權力管我?”
風姞山向來不認命,也絕不受任何人擺布。
迦裏凝眸看她,“你不信,可繼續與他如膠似漆,服用我的藥方他五日內必好,但你若在,不出兩日他便會咳血昏厥,這一昏迷,非生即死,你大可一試。”
北晏河撩開車簾,“姞山,回宮了。”
車簾後的他麵色慘白,清明的雙眸隨時會緊閉。
風姞山咬牙道,“你若騙我,他日我必踏平聆館。”
“這是宿命,不由你我。”
迦裏說完便讓醫童將門關了。
風姞山抬起頭再看“聆館”二字,隻覺心情沉重。
她快速踏上馬車,讓火潯趕緊回宮。
馬車疾馳,曜城在風姞山的視線中漸行漸遠。
北晏河攬她入懷,“在想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風姞山搖頭,“沒什麼,就是希望你的病能快些好,等回去了,我一定尋遍天下名醫為你治病。”
北晏河笑道,“傻瓜,你真以為我沒有找醫師看過病?”
“醫師都說了些什麼?”
她抬頭望著他,語氣擔憂。
北晏河嘴角帶笑,“醫師說,隻要我今年能夠娶妻,病自然會好。”
“又胡說!”
風姞山掙脫他的懷抱,不滿他總是避重就輕。
“我說的都是真的,要不我們明日就大婚,正好還能看看醫師是否說謊。”
北晏河又將她拉過來,緊緊攥著她的雙手。
風姞山回,“血海深仇未報,我沒心思想這些。”
“你是說天葵宗被滅一事?”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風姞山最大的心事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