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都是一群廢物!”京城顧氏的總部大樓裏,一個鬢發花白的老人狠狠地拍了桌子。
富源大廈樓歪歪事件經過媒體曝光,迅速在全國在流傳開來,本來能賣到兩億兩千萬的大樓現在已經一文不值,顧鴻博的怒火可想而知!
“明珠,你馬上給我回京!”顧老爺子怒聲道。
“爺爺,我……”
“我不會聽你的解釋,”顧老爺子不耐煩道:“雲海的事我會派人接手,你不要再管了。”
顧明珠不服氣,但是又沒有勇氣去挑戰祖父的權威,隻能囁嚅道:“可是鄭二少那裏……”
一句話拉回了顧老爺子的理智,他冷哼一聲,道:“如果你能跟鄭二少同機回京,咱們還能做做文章。”
“是。”
顧明珠這邊正忙著收拾富源大廈的爛攤子,顧惜和鄭恪卻已經在慶祝勝利了。
“真沒想到,富源大廈的地基會有問題。”鄭恪輕輕晃著酒杯,眯眼笑道。
“我的直覺準吧?”顧惜抿了一口紅酒,笑嘻嘻道。
“你這是上帝的直覺吧?”鄭恪的心裏不是不懷疑的,因為顧惜身上的疑點太多了,但是越是這樣他越不想去拆穿對方,誰知道被揭破了之後顧惜會不會惱羞成怒不理自己呢?
好奇心人人都有,但是鄭恪非常清楚哪些界限不能跨越。
“坑了顧明珠一把,這個仇就算結下了,富源大廈一出事,雲海的樓市肯定會受影響,我手邊的事還有兩天就收尾了,你呢?”
“差不多。”鄭恪笑道:“我這邊撤資要更快一些,你也知道我身份敏感,不好撈過界。”
“本來雲海還能再繁榮兩三個月呢,出了富源這檔事,恐怕雲海的好日子要提前終結了。”
鄭恪晃著酒杯,不以為然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誰也治不了貪欲。”
“為了不讓顧明珠那麼嫉恨,我想我還是會意思一下,給海天國際投上二千萬,到時候也回家哭訴一下。”顧惜說到這裏,衝著鄭恪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們要不要大吵一架,然後不歡而散?”
“用得著我時我是鄭恪哥哥,用不著我時我就是麵目可憎的前男友?”鄭恪挑眉一笑,道:“用完了我就想甩開?沒門!”
“那你多抽一成傭金好了。”顧惜肉痛道。
“爺像是缺錢的人嗎?”
“那你想怎麼樣?”
“跟我回京。”
顧惜皺眉道:“那不可能,我不僅要回學校補課,而且還要去軍營看秦政呢。”
“你能不能不當著我的麵提那個討厭鬼?”鄭恪一臉憎惡。
顧惜舉手討饒,不說話了。
兩個人沒有沉默多久,就迎來了一臉豫色的顧明珠。
“明珠姐,你來了。”顧惜收起心中的得意,小心翼翼道。
“嗯,”顧明珠扶著沙發背坐下,語音沙啞道:“你們在聊什麼?”
“沒聊什麼,還不是某人衝我發脾氣了。”顧惜嘟嘴道:“我把錢全都投到了海天國際,現在想轉手也沒人要,隻能砸到裏麵了。”
“你投了多少?”顧明珠聽到這些,心中的鬱氣稍稍消散了些,雖然她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但是這個草包顧惜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富源大廈一出事,亂糟糟的現狀被反應到了上層,雖然現在上麵的指示還沒下來,但是雲海的樓市已經亂了,房價有了明顯的下挫趨勢。
當然了,坊間說什麼的都有,提前撤資的自然會幸災樂禍的說雲海的樓市要崩塌了,被套牢的某些人則聲稱這隻是一次洗牌,堅持到最後的人才是最終的勝利者。身為一個投機客,顧明珠自然明白最後一種理論是多麼的蒼白,多麼的力不從心。
但是那些把身家都壓到雲海樓市上的人,哪個不希望洗牌的說法是真的呢?富源大廈樓歪之後,顧明珠簡直要氣瘋了,明明已經飆漲六千多萬的大樓怎麼會出現這麼滑稽的質量問題?
看著歪歪扭扭佇立在市中心的大樓,顧明珠隻覺得天都要塌了,這可是她回國後獨立操刀的第一件大企劃案,結果沒有功成名就不說,反而讓她陷入了無法脫身的泥潭。
剛剛入職就害公司損失了一億五千多萬,她以後怎麼在員工麵前立威?又怎麼跟弟弟們爭奪公司的控製權?一想到祖父失望的眼神,顧明珠就渾身發冷。顧家並不是什麼慈愛的家庭,講究的是適者生存,她能一直奪得祖父的青睞也是因為她手段夠狠,夠豁的出去。
可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她怎麼圓場?顧明珠臉色灰暗,焦灼的心思逐漸放到了鄭恪身上。是了,現在隻有鄭恪能救她,隻要掛上鄭二少女朋友的標簽,她在京城還不是橫著走?一億五千萬算什麼?隻要巴上了鄭恪,金山銀山還不任由自己取擷?
想到這裏,顧明珠也沒心情聽顧惜絮絮叨叨她的投資了,她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看著顧惜道:“你才投了兩千萬,比我的情況好多了。”
“明珠姐你……”
“將近兩個億都砸進去了,我還不知道回京之後怎麼跟公司交代呢。”顧明珠捂著臉,低頭嗚咽起來。
“明珠姐,你別哭啊。”顧惜手忙腳亂地勸道。
鄭恪最沒心情看女人裝模作樣的哭,給顧惜遞了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雙手插兜出去了。
顧惜憤憤地瞪了他悠哉的背影一眼,真沒義氣!
顧明珠低頭哭了好久,除了顧惜不疼不癢地關心了幾句,一句鄭恪的關心都沒收到,她抽抽噎噎的抬起頭,顧惜趕忙給她遞了一張紙巾,顧明珠擦擦通紅的眼睛,錯愕道:“鄭哥呢?”
“他有事出去了。”顧惜無辜道。
預想中的靠著失意博同情的招數沒有奏效,顧明珠也不由得有些喪氣,但是她本性霸道,自然不會輕易認輸,在與顧惜敷衍了幾句之後,顧明珠借故走了,她要籌劃著跟鄭恪同機回京被拍的事,沒時間跟顧惜在這裏磨嘰。
“走了?”顧明珠走後不久,鄭恪從另一扇門裏走了進來。
“嗯,美人含淚的模樣你沒欣賞到,會不會覺得有些可惜?”顧惜取笑道。
“得了,一看就知道她是什麼心計,我何必搭上時間看她的無聊演出?”鄭恪笑著坐在顧惜身邊道:“如果是你哭的話,我保證一步也不離開,你要什麼我都答應。”
“我知道二哥是好心,可是我現在沒什麼要求呀!”顧惜撥開他偷溜上膝蓋的大手,正色道:“我覺得她還有後招。”
“在絕對的權勢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鄭恪自信一笑,道:“不過我可真的要走了,江海這邊的事已經差不多了,我該回京了。”
“我送你?”顧惜心裏也有些不舍。
“你不跟我回京嗎?”鄭恪退讓道:“要不然我先送你回江城,然後我再返京。”正好可以惡心秦政一把。
“咱們一起走不好吧?”顧惜蹙眉道:“本來顧明珠就別有目的,如果咱們一起消失,她會怎麼想?我先在這裏吸引她的注意力,你可以趁機走。”
“說的好像我怕了她似的,”鄭恪不滿道:“不過一個小小的顧家,何必太認真呢?”對鄭恪而言,顧家確實不夠格成為他的對手,所以他對顧明珠也沒有什麼尊重的心態。可是顧惜不同,上一世顧惜之所以落到如此難堪的地步,都是拜顧明珠和季飛揚所賜,但是究其根本,還是顧家給了他們囂張的本錢。
這一世,和顧明珠交手的命運已是不能避免,所以顧惜的戒備心全都調動了起來,生怕哪個環節出現失誤會被顧明珠鑽了空子。
“二哥,你先走吧,我後天再回江城。”顧惜正色道。
“那你把江城的事務安排好了之後,最好也進京一趟,”鄭恪也收起了玩笑的口吻,叮囑道:“京城的蘊秀項目正在啟動,我希望你能參與進來。”
“好,有時間我會過去。”
聽到顧惜的許諾,鄭恪這才無聲地歎了口氣,看著顧惜清冷的小臉,他終於忍不住內心的煎熬,將人往自己的懷裏一拉,在顧惜還來不及掙紮的時候,啞聲道:“乖,讓我抱一下。”
任顧明珠如何謀算,鄭二少不配合也是白搭。
就在她收拾起昨天的失意,收拾好頭麵,容光煥發地來找鄭恪時,卻從顧惜口中聽到一個令她無比震驚的消息,鄭恪因為急事提前回京了。
我——靠!一向標榜名門淑女的顧明珠也不禁在心裏飆起了髒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間什麼都變了?鄭二少不是已經與她兄妹相稱了嗎?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他怎麼突然走了?我還想邀他一起回京呢!”顧明珠努力壓抑下心頭的怒火,盡量用一種遺憾的口氣說道。
“我也不清楚,昨晚接了個電話,今天一早就飛走了。”顧惜嘟嘴道:“昨天說好陪我去海天國際看看呢,結果走的這麼匆忙,看我回去怎麼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