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最好的命,不過是個笑話(2 / 3)

DG在那通電話之後便沒了消息,我隻能天天和雪莉打電話,旁敲側擊,得知周至深還在美國和盧娜周旋,暫時回不來時,我才安心。汪巍對我明顯比之前信任得多,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由我去處理,我心裏著急萬分,卻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等汪巍主動。有一天,一個小項目啟動成功,汪巍很高興,下班時特地攔住我:

“來,陪我去喝兩杯。”我大喜過望,機會終於來了。汪巍帶著我去了酒吧,他高興得很,不用我勸酒,也一杯接著一杯喝,很快就有了醉意。有穿著性感的夜店女郎來請汪巍喝酒,汪巍竟然笑著拒絕:“今天可不行,今天我的女神在這兒。”他轉過身看我,一把抓住我的手:“今天可不許跑了,上次說好了,去我家喝咖啡。”我忍著惡心,笑著應:“好呀。”汪巍很高興,他一路拉著我出了酒吧,指揮著代駕將我們送回他家。

汪巍這些年賺得不少,房子買在最昂貴的富人區,裝修浮誇得像是國王的宮殿。一進房子,他就扯了扯領帶:“我去洗澡,等我洗好了,給你衝咖啡。”

我心知時間有限,目送他進了浴室之後,便第一時間往主人房走去。

從前喬億偶爾賭錢贏了,都會把錢收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我想著這大概是人的本性,怕東西丟了,所以一般不會放遠。我小心翼翼地翻動著,幸運的是,抽屜都沒有上鎖,不幸的是,我想找的東西壓根不在這裏。汪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正好關上最後一個抽屜。我不等他開口,搶先說:“咖啡就不喝了,你家裏有沒有酒?”汪巍本來就喝得不少,一個澡洗去了他三分酒意,但他還是不如平時精明,他高興地應:“有!來,接著喝!”

我暗自慶幸事情的發展尚算順利。我的酒量不好,和汪巍喝了不過幾杯,我已經感覺到了暈眩,而原本就醉眼蒙矓的汪巍更是有些不知人事,甚至都開始說胡話了。

人們總說“酒後吐真言”,我咬牙,打算賭一把。我回憶著從前華醫生引導我說真話時的方法,用溫和的語調在汪巍耳邊問:“周成廣是不是篡改了他兄長的遺囑?”汪巍醉眼迷蒙地看著我:“咦,我以為就我和我姐姐知道,原來你也知道。你是哪裏來的仙女,知道的怎麼這麼多?”我驚喜不已:“你知道?”“我當然知道!”他開心地嚷起來,“那老頭子快死了,叫律師來寫遺囑,想把D&Z留給自己的兒子,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律師早就被周成廣收買了。嗬嗬,那律師的小助手可精明了,想借著機會上位,在周成聞口述的時候錄了音威脅自己上司,不過那錄音後來被我姐姐買下來了。”

周成廣虧空了那麼多公款,又和周至深本來就水火不容,如果周至深繼承了D&Z,怎麼會容他,所以他才想到了篡改遺囑,隻是沒想到自己最親近的人留下了證據。

我繼續追問:“你知道那段錄音現在在哪裏嗎?”汪巍看了我好久,才笑嘻嘻地說:“我當然知道,一般人我不告訴他,我把它藏在我辦公室的盆栽裏了。”

周成廣虧空公款的證據可以慢慢查,不一定要通過汪巍,但是篡改遺囑的證據就不一樣了。隻要拿到了那段錄音,再找到那個小助手,周至深就可以翻案了。我又陪汪巍喝了兩杯,等到他徹底醉倒,我才腳步虛浮地離開他的公寓。汪巍家的酒實在太烈,我在茶道院門口吐了兩次才清醒了一些,一邊想著明天胡爺會殺了我吧,一邊撥通了周至深的電話。熟悉的聲音在那頭響起時,我開始傻笑。“喬遇?”周至深有些意外,“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是不是有什麼事?”“周至深!周至深!周至深!”我一聲聲地叫著他的名字,“我很想你!”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緊接著便有人溫柔地說:“喬遇,我也很想你。”這大約是我這一生中最甜蜜的時刻了,我心滿意足地掛斷了電話。我在心裏想,再等幾天,幾天後,我就可以到你的身邊,把你失去的東西送還給你。

我帶著笑入睡,那時我尚且不知,有時候生活並不是寫好的劇本,它不會按照你想要的情節去發展,它會埋下伏筆,在你最得意的時候,給你迎頭痛擊。

在之後的幾天裏,我一直觀察汪巍的日常作息。我手上有他的行程表,隻要機會恰當,我就可以進入他的辦公室,找到那段錄音。

而當時給周成聞記錄遺囑的那個律師已經退休,那個小助理也不知去向,好在世上有私家偵探這種人,不出三天,我已經有了那個助理的消息。

然而那段錄音才是重中之重,我打算先拿到錄音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在五一假期的前一天,汪巍到樓下攝影部看模特拍照,我終於找到進入他辦公室的機會。看模特拍照是汪巍最喜歡的工作,沒有一兩個小時他不會回來。我潛入他的辦公室裏,尋找著他口中的那盆栽。要命的是,當時汪巍買了許多盆栽做擺設,我隻能一個一個地翻找。時間有限,我翻得滿手是泥,終於在窗邊一盆花的盆底找到一隻金屬U盤。我喜出望外,手腳麻利地將U盤插進汪巍的電腦上,將證據拷進自己帶來的U盤中,之後我將那U盤放回原位,轉身就要原路返回。然而在打開門的那一刻,命運這架天平開始傾斜,我看著汪巍站在門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怎麼樣?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我連恐慌都來不及,便聽到汪巍對站在他身旁的秘書說:“報警!我們公司出賊了。”

“賊……”我終於反應過來,手裏的U盤變得無比燙手。我還是輸給了老謀深算的汪巍,他早就知道了,所以這是一個圈套,U盤裏的東西也不是那段錄音。我剛才手忙腳亂,根本來不及確認U盤裏的內容。

“U盤裏麵是什麼?”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汪巍,“你什麼時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