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最好的命,不過是個笑話(3 / 3)

汪巍笑著走進來,順手將門關上:“U盤裏是你以前在安歌團隊,協助DG挪用公款的證據,還有我最新的服裝設計圖。竊取商業機密,挪用公款,喬遇,你猜猜你得坐幾年牢!”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你這是汙蔑!”“汙蔑?”汪巍笑了出來,“這可不是汙蔑,安歌是你們挪用公款的人證。”我張了張嘴,卻隻能冷笑。安歌,被DG留在D&Z之後投靠汪巍的安歌,說欣賞我的安歌,竟然幫著汪巍一起陷害我。

“那天你沒有醉?”

“不不不,醉是真的醉了。你偽裝得很好,可是你輸就輸在太著急。你怎麼也想不到吧,我很沒有安全感,所以我在我的辦公室,包括我家裏的每個角落都安了針孔攝像機。”汪巍笑得得意,“所以,我還有物證。”

我的手顫抖起來,是,我的確沒有料到,我竟然會輸在這一步。

汪巍坐在沙發上,蹺起腿,似乎在欣賞我的狼狽:“我本來還不知道你在我家翻來翻去要找的是什麼,好在天都幫我。有人告訴我,他在泰國看見你和周至深攜手同遊,我再順著想下去就不難知道了。果然,我發現你在找那個助理。”

他盯著我,像盯著一隻獵物:“喬遇,你是周至深的人,那就別怪我不能留你。周成廣要是倒了台,我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他就以靜製動,設了這個圈套等我來鑽。我沒有再聽他說下去,掉頭往門外跑。汪巍在我身後哈哈大笑:“喬遇,我不攔著你,你走,可是你跑不掉的。”

他的笑聲像刀劃在玻璃上,刺得我耳朵發疼。我一路跑到了大街上,烈日炎炎,我被照得無所遁形。下一瞬,我隻覺天昏地暗,頃刻間失去了意識。

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裏,穿著製服的護士關切地看著我:“醒了?你低血糖,暈倒在了馬路上,被人送進來了,輸完液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了,打電話給家裏人讓他們來接你吧。”

我看著眼前笑容溫暖的護士,差點就脫口而出告訴她,我在這世上獨身一人,不,我還有周至深。我抓起手機,給周至深打電話。這個時間,美國正是深夜,周至深接起電話時聲音沙啞:“喬遇?”我的嘴唇都在顫抖:“至深,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能幫到你……”周至深的聲音立刻變得擔憂起來:“喬遇,你怎麼了?你不要急,慢慢說。”我磕磕巴巴,帶著哭腔,將DG告訴我遺囑的事,將我沒能成功拿到證據,反而把自己和DG搭進去的事情,統統告訴了周至深。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最終我聽到周至深沉重的一聲歎息。我以為他會罵我,罵我不聽他的勸,讓局麵變成今時今日的模樣。

汪巍一旦警惕起來,要拿到證據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然而他隻是安慰我:“你不要輕舉妄動,我來想辦法。”我恨自己的魯莽和愚蠢,然而在我最恐懼無助時,我能求助的人,隻有周至深。在他掛上電話的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一陣輕鬆。我想,未來即使荊棘滿途,知道他會在身旁,我就可以安心地、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我的前半生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個對的人,一個能將我帶出黑暗牢籠的人,後來我以為我終於等到了,可以不再顛沛流離、踽踽獨行,然而我以為我最好的命,原來不過是一個笑話。

我在家中等了半個月,等著周至深的消息,也等著法院的傳票,然而我什麼都沒有等到。汪巍來找過我,他笑著對我說:“喬遇,你如果聰明一點,棄暗投明,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我知道他要的是什麼,DG設計的衣服在美國賣得極好,他留我,不過是想讓我去竊取DG的設計,甚至要我倒戈,再給他們一個陷害周至深的機會。

我將他從我的公寓中打了出去,我想,至此,他必定不會放過我了。我竭盡全力地去維護那個我想維護的人,我相信他會回來,即便不能救我,也能在艱難的時刻陪伴在我的身旁。可是他沒有。

整整半個月,我聯係不到周至深,打他的手機,全部轉到了留言信箱,給他留的幾百條語音信息也全部石沉大海,就連要我保持聯係的DG,也像人間蒸發一樣沒有消息。我按捺不住,終於打電話給雪莉。雪莉對這一切並不知情,她在電話裏義憤填膺:“前陣子鬧著要和盧娜分道揚鑣,我還以為他浪子回頭了,誰知道最近又和她出雙入對,膩歪得不行。”

我沉默著聽她繼續說:“據說盧娜為了他放棄了一個什麼名門富豪,難不成他又因此感動了?她三心二意又不是頭一回了,至深真是傻!”

我握住手機的手上都是汗,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聽到自己說:“雪莉,我要去美國。”

我要去找周至深,我想去見他,我想問問他,為什麼一切又變成了這樣?我買了最快的機票,從雪莉那兒問到了他的住處,馬不停蹄地往曼哈頓趕。

雪莉說:“他和盧娜在一起,這半個月來的每一天,他們都在一起,你還要去見他嗎?”我要見他,我必須見他,恐懼快要將我折磨瘋了。我狼狽地在他和盧娜所在的酒店見到了他。我等了一夜,如同三年前一樣,最後見到的是攜手同行的一對璧人。

原來時間的魔咒這樣可怕,整整三年過去了,他還是那個他,我還是那個我,即便我們曾經離得那樣近,還是無法跨越橫亙在我們之間的萬丈深淵。

我不遠萬裏而來,卻隻換來他的一句:“你不應該在這裏。”在他身旁的盧娜像個勝利者,看我的目光裏充滿了不屑。我聽著周至深用冰冷無情的聲音對我宣判死刑。他說:“我並沒有要求你為我做這一切。”他說:“你的事情,我無能為力。”他說:“我要結婚了,請你不要再來找我。如果這句話對你有用,那麼我希望你知道,其實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他說:“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絲毫用處了。”這一句一句,終於將我對他的信任一絲一絲碾碎。說完,他和盧娜坐上汽車揚長而去,沒有再看我一眼。原來我為他做的一切都是笑話,然而我還不死心,我想攔住他,我想告訴他,無論他做了什麼,我對他的感情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