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你試試用腳踢這棵樹。”林晨笑著對洪飛羽說道。
洪飛羽依言朝著身旁的樹用力踢了一腳,他本以為以自己的力氣,樹隻會抖一抖,卻沒想到他這一腳直接踢倒了樹。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洪飛羽驚道。
“太詭異了,這些黑甲巨斧兵究竟是些什麼?”燕若馨忍不住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這些黑甲巨斧兵就是活屍兵。”洪飛羽雖說是猜,但語氣肯定。
眾人聞言無不色變,被禁止數十年的活屍術竟然又重現人間。
大約在七十多年前,被稱為神醫的賈文建癡心研究醫術,希望找出讓人長生不死的藥物。然而他沒有製造出長生藥,卻意外造出一種讓人生不如死的藥物。活人服食此種藥物後,體質會增強數倍,卻會失去自我意識和所有的感覺,好似行屍走肉。賈文建剛開始並沒有太多想法,隻是把這種藥物歸於又一次失誤,然而一直資助他進行藥物研究的節度使王亞西卻對這種藥物十分感興趣。王亞西偷出了藥物的配方,又找來數十奇人異士對這種藥物進行改良,經過十數年的不懈努力,他們製造出能把活人變成活屍兵的藥物。這些活屍兵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經過訓練可以聽從指揮者的命令,他們沒有恐懼、疼痛和情感,簡直就是無與倫比的屠殺機器。
王亞西利用這些藥物意圖秘密建立了一支軍隊,想以此用來謀反,可他的軍隊剛剛建了一半,卻就被賈文建發現了這件事。賈文建大驚失色,他沒有想到自己在一次失誤中製造出的藥物,卻被王亞西利用,並且他還毫無人性地將活人變成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
賈文建伺機逃出王亞西的府邸,向朝廷揭發了王亞西的陰謀和野心。王亞西不得不提前發動叛亂,然而終究因為準備不充分而最終失敗。王亞西當時擁兵三萬,其中活屍兵不足兩千,但正是這兩千活屍兵讓朝廷的十萬圍剿大軍幾乎傷亡過半。當時負責圍剿王亞西的大將軍徐達風曾經在自己的手記裏記錄了那場慘烈的戰爭:“活屍兵力大無窮,手持巨斧,揮舞一圈便可殺數十人,衝入軍中,宛如奪命羅刹,幾無可擋者……”
叛亂平定後,夏熹宗李泰全仍然心有餘悸。為了避免有人再拿到製造活屍兵的藥物,他下令誅殺了王亞西的九族,以及所有參與研製藥物的人。就算是舉報有功的賈文建也在不久後被賜了毒酒,他家中更意外遭遇了一場大火,據說沒有一人活著逃出來。
從此以後,活屍兵就再沒有出現過,沒有想到幾十年後,大學士蘇遲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又造出了活屍兵。
“這個蘇遲滿口仁義道德,沒想到竟然幹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林晨破口大罵。
“讀書人要是作惡,可比販夫走卒狠得多。”洪飛羽並不吃驚,對於蘇遲,他早有論斷。
鹿一鳴沉默不語,如果這些黑甲巨斧兵真是蘇遲所為,那麼他以前可真是看錯人了。
“這岩石似有機關。”燕若馨手扶那塊林晨挑出的岩石,左右旋轉了幾下,然後用力一推,四周突然發出“轟”的一聲,地麵塌陷,一個地道出現在眾人眼前。
地道寬有兩米,足夠五人並排而出,由此一直通往學士府,可想工程何等浩大,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情。洪飛羽仔細查看了地道口,手摸冰涼潮濕的石磚,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道:“地道至少已經修建了百年以上,看來早在學士府建造之前,這龐大的地下工程就存在了。”
“可是誰敢在皇城底下搞這麼大的動靜?蘇遲又是怎麼找到這兒的?”林晨探頭望了望通往地下的地道。
“這個疑團隻能靠你們去調查了。”洪飛羽找了個舒適的地方坐下來道,“我和鹿大人可就不適合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鹿一鳴聞言苦笑,他自然知道自己武功全失,地道裏也不知會有什麼樣的機關,萬一遇到黑甲巨斧兵,他和洪飛羽反而會成為累贅。
“本宗主向來獨來獨往。”燕若馨冷著臉說道。
“燕宗主神功蓋世,來去容易,自然不需要援手,但是林護衛頗有些不同尋常的能力,對於調查黑甲巨斧兵一事會多有助益。”洪飛羽笑著解釋道。
若是沒有旁人,林晨必然要和洪飛羽抬杠,可此時也隻能默不作聲,任由洪飛羽調侃自己。
燕若馨對於這點確實無法反駁,如果不是林晨,他們不可能找到這個地道。
“兩位進去隻為探明情況,速去速回,切不可打草驚蛇。”洪飛羽收起笑容,語氣嚴肅地說道。
燕若馨和林晨也知道事關重大,微微頷首,然後兩人不約而同縱身進入地道,皆是身法飄逸,瀟灑萬分。
此時,天色將晚,林中陰暗,寒風又起。洪飛羽和鹿一鳴不由得跺腳搓手,兩人相視一笑,俱是尷尬與無奈。他們拾來幹草和樹枝,點燃篝火,圍坐一旁,這才驅除了寒意。
“鹿大人做回凡人,怕是有諸多不習慣吧?”洪飛羽笑道。
“確實不習慣,今日出來遇到山坡,一時忘了自己的狀況,縱身一跳差點兒沒摔死。”鹿一鳴自嘲道。
“聽說是麒麟毒。”洪飛羽微微一頓,然後側頭看著鹿一鳴道,“天下人都認為這種毒無藥可解,但其實並非如此……”
鹿一鳴聞言渾身一顫,他本已完全不抱希望,看著洪飛羽道:“還請風羽先生直言。”
“鹿大人可聽說過天幕雪的九轉金蓮?”
鹿一鳴沉吟片刻,點點頭,道:“曾在古書中看到過記載,據說九轉金蓮一年枯一年容,九年後方才開花,其花無毒不解,實為天下奇珍……但從未有人真正看見過這種東西,恐怕是杜撰……”
“確實有,家師就曾得到過一朵九轉金蓮,我親眼見過他用此物救了一個身中劇毒之人。”洪飛羽非常肯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