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瀾仿佛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麼,朝她一笑:“嚇到了?剛才跟你鬧著玩呢,這麼多年沒見了,還不允許我出場方式別致一點兒呀!”
“別致過頭了啊,姐姐!”何止是嚇到,要不是因為吳瀾是“我聞”的人,封趣可能就直接叫保安來轟人了。
“還有更別致的呢。”說著,吳瀾又從包裏掏出了張請帖遞給封趣。
珠光粉色的信封仿佛已經說明了很多事,封趣都還沒打開就猜到了大概:“你要結婚了?”
“對啊。”吳瀾笑得很甜蜜。
“恭喜啊,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封趣打開了請帖,看清了新郎,話音一頓,轉變成了驚呼,“施易?”
“嗯。”
“我的媽呀……你們倆什麼時候……”她在想詞,覺得用“勾搭”好像有點兒不禮貌,但除此之外她一下子又想不出更好的詞來形容。
“說來話長,反正就是緣分吧。”
“回頭有機會詳細跟我說說啊……”今天這場合確實不適合聊這些,封趣小心翼翼地將請帖收好,鄭重地道,“我一定會去的,會給你包個超大的紅包。”
“你當然要來,不過紅包就免了。”吳瀾甜蜜地笑道,“伴娘哪需要包什麼紅包啊。”
“伴娘?”
“對啊。”
“我?”
“不然呢?”
這從驚嚇到驚喜再到驚嚇,封趣感覺自己有點兒承受不住啊!
“怎麼了?不願意嗎?”吳瀾小心翼翼地問。
“不是不願意,隻是……”她實在想不通,於是問道,“為什麼會找我?”
“你結婚了嗎?”
“那倒沒有……”
“這不就結了。”吳瀾明顯鬆了一口氣,“我們以前不就說好了嘛,誰要是先結婚一定要找對方做伴娘。”
沒錯,像這世上絕大部分的閨密一樣,她們以前確實有過這種中二的約定。
她隻是沒想到吳瀾居然還記得那些話,有些驚訝,更多的是感動。
於是,她格外用力地點頭:“我做我做,這伴娘說什麼都得讓我做。”
“那就說好了啊。”
“嗯!”封趣咧開嘴,笑得格外燦爛。
封趣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發自內心地開心過了,她覺得,可能就算是她自己結婚都未必會這麼開心吧。
但這種開心並沒有持續太久,隨之而來的是種種詭異情形……
這是封趣第一次做伴娘,雖然毫無經驗,但她至少知道別人家的伴娘不會連新娘的婚期都不知道,是的,她仔細看過那張請帖了,上麵隻有新郎新娘的名字,那張請帖看起來就像一份作廢的草稿,沒有結婚地點,也沒有結婚時間。
別人家的伴娘應該也不會一個人去試伴娘禮服,嗯,一個人……
就在她答應給吳瀾做伴娘的三天後,她突然接到了一個婚紗店打來的電話,對方聲稱她預約了今天下午六點到店裏挑選伴娘禮服。
還有這種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預約嗎?
她立刻打電話跟吳瀾確認,得到的回複是:“對啊,忘了跟你說了,是我幫你約的,本來想陪你一塊兒去的,但是就在剛才某位沒事找事的流量小生忽然公布戀情了,我們得跟進報道,你一個人去沒問題吧?”
有問題啊!她可是天秤座,出了名的“選擇困難症患者”,讓她挑東西等於要她的命啊!
不……重點不在這裏……
重點是—有問題啊!她怎麼覺得吳瀾找她做伴娘有問題啊?
至於究竟是什麼問題。她還想不明白。
忽然有雙手從她身後伸出,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下意識地往一旁挪了幾步,並未太過在意,直到那雙手從架子上取下了一件禮服遞到她麵前。
給她的?她愣了愣,困惑地抬頭,朝對方看過去。
是個男人,一個從身材到長相再到打扮都精致得無可挑剔的男人。這個男人身材修長挺拔,站姿英挺,穿著樣式簡潔的黑色西裝,露出來的襯衫領口和袖口都白得發亮,簡直可以去拍洗衣液廣告了。他還有著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甲修剪得很平整,也很幹淨,喉結有點兒性感,臉頰輪廓分明,鼻梁高挺,眉清目秀,連名字都很好聽……
“薛齊?”封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語氣裏透著濃濃的不確定。
他彎起嘴角,淺淺地笑著,戲謔道:“這才幾年沒見就不認識了?”
七年,他們已經有七年沒見了。
兩人上一次見麵是七年前的高中同學聚會上,那時候大家剛大學畢業,都還不太成熟,有一大半人是為了看薛齊的笑話才去的。各種或明或暗的嘲諷和挑釁過後,那些人也漸漸失去了興趣,以至於除了封趣幾乎沒人察覺到薛齊的離開。
他走得悄無聲息,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臨走時還把單買了。
八百多塊錢,說貴也不貴,但是以當時薛齊的經濟條件來說那是一筆不小的支出了。
這個行為讓封趣很生氣,恨鐵不成鋼的那種氣—從她聽說薛齊也會參加聚會的那一刻起,她就猜到了他一定會逞強,果不其然,這個人是卸不掉那身少爺脾氣的,那隻好由她來卸了,可結果他就像個扶不起來的劉阿鬥。
那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了。
其實,在那之前他們也已經很久沒聯係了。
薛齊理解不了她“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想法,一如她也理解不了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高傲,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怎麼會不認識呢,隻是……”最近是怎麼了,她接二連三地碰到這種久別重逢的戲碼。她想了想,還是覺得沒必要跟他提起前些天碰到吳瀾的事,想來吳瀾和施易結婚也不可能會通知他,從別人嘴裏聽說,誰知道他會怎麼想呢?於是,封趣堆起笑容,將話圓了下去:“隻是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你這是要結婚了嗎?”
男人出現在婚紗店裏就隻有一種可能吧?那就是陪未婚妻來試婚紗。
薛齊跟她一樣大,二十八歲了,也確實該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