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總是要來的,時間的沙漏無情的催促他們趕緊結束這場不願結束的對話。
一點一滴,時間在流逝,日軍掃蕩城中的速度也在加快,不知有多少無辜的人成為了槍下亡魂。
“我會待在這裏的。”擦了擦眼淚,戴樂妍將手裏的槍握緊,上前擁住葉顧許表態,“你去吧,我知道責任對你來說很重要。”
當然,對我來說也同樣重要。
葉顧許一時已經無法再考慮那麼多,最後隻是在戴樂妍的額頭印了一吻,有些不舍的摸了摸她的臉頰,匆匆帶著其它人離開。
鐵牛大柱鬆開林巧玲的手,要跟著葉顧許離開了。
林巧玲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伸手去抓鐵牛大柱,可鐵牛大柱隻是看了她一會,表情裏帶著隱忍和不舍,慢慢的掰開林巧玲的手,對戴樂妍說了一句“嫂子,請您幫我照顧好她。”就跟著葉顧許離開了。
戰爭果真是如此殘酷的東西,明明先前還興高采烈打算準備彩禮娶媳婦兒,現下要為了國家去拚命……誰能想到呢?大喜日子被槍炮鮮血代替……
看著他們漸漸離去的背影,戴樂妍也越來越堅決的想對她的計劃付諸實踐。
不好意思了,大柱,我沒辦法幫你。
“好了,兩位小姐,我帶你們一起去租界裏吧。”男人總是會比女人更快的恢複失落遺憾的心情,傑森強打起精神來,對戴樂妍和林巧玲說。
戴樂妍拍了拍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林巧玲的手背安撫她,轉頭對傑森露出一個禮儀小姐似的標準微笑,“謝謝您,傑森先生。”
隨後她說道,“傑森先生,您這裏可有一匹叫赤雷的馬?”
“赤雷?噢,是有這麼一匹馬,名字還是葉、顧許取的。”傑森還是對葉顧許這個名字有些說不大清楚。
“願意帶我看看它嗎?”戴樂妍邊笑邊解釋道,“至少在我離開這裏之前留下點回憶可以嗎?”
說的好像馬場也會被日軍掃蕩一樣,這畢竟是英國人開的馬場,日本還不太敢招惹,馬場暫時也是安全的。
這樣說隻是因為她必須要見到赤雷而已。
她需要交通工具。
“可以,不過我們得快些。”傑森雖然感到奇怪,但是畢竟麵前的隻是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女孩子,他也不太在意,答應了戴樂妍的要求,帶著兩個女孩子就去了馬廄。
戴樂妍進了馬廄,一眼就看見了在不耐煩的用蹄子上的馬蹄鐵踏著地麵的赤雷。
林巧玲站在一邊看著,紅著眼,自鐵牛大柱離開後,她就沒再說過話。
“赤雷……”戴樂妍上前,將手摸了摸赤雷的臉,臉也貼了上去,她溫柔的問道,“還記得我嗎?應該沒那麼快就忘了吧?”
赤雷微微低下了頭,哼哼了幾句,順從的模樣讓戴樂妍知道赤雷還是記得她的。
那一切就好辦了。
偷偷解了韁繩,趁傑森和林巧玲愣神的時候,戴樂妍學著葉顧許當初上馬的姿勢,有些吃力的騎上了馬背,她沒再多說什麼,隻是拉緊了韁繩,高喊道,“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