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兒在湘皇貴妃那裏,倒是沒什麼事,隻是自從皇後娘娘離去後,經常大哭,後來隻好讓朱嬤嬤照顧”,李海說道。
“還好還好”,皇帝輕喘的點頭,“朕一定會為璧兒重新尋回她母後的,走,現在去禦書房,朕要去見見那群文武百官”。
-------------------
禦書房裏,皇帝失望憤怒的看著下麵一個個狡辯的臣子。
他的心髒氣得顫抖,雙手勉勵撐著桌案才不至於倒下去。
“皇上,臣等們也是奉了聖旨的命令,上麵蓋著皇上的玉璽,臣等們隻以為是皇上下的命令”,又一個臣子義正言辭的說道。
“好,好”,皇帝連連說了兩聲,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你們都是朕的好臣子,國難當頭,你們這些人想的不是竭盡全力去應對,而是想盡辦法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推出去,他日,若是大難臨頭之時,你們是不是也會把自己的妻女貢獻出去求得自己一條狗命”。
眾臣一陣灰頭土臉,鄒丞相沉著臉道:“皇上,此等女子推出去也是一等幸事”。
“幸事”?皇帝拍案大怒,“夠了,她平日在宮中的時候被你們辱罵的還不夠,如今連她走了也還不放過”。
鄒丞相繼續道:“皇上,這件事剛回來的兵部尚書最了解了”。
楊子善踟躕的道:“臣回來的時候,聽聞皇後被秦雲荻接過去沒幾天後被封了蘭妃,聽說她現在還相伴在秦雲荻身邊,秦雲荻每夜都歇在她那裏,凡是在軍中說皇後不好的將士都被重責,或者處死,好不恩寵”。
“蘭妃”?皇帝呆了呆,一瞬間,忽覺氣血上湧,隻覺周遭的一切都變成了華鳳蘭隱隱綽綽的笑臉,再接著是秦雲荻,兩人嬌笑的依偎在一起纏綿悱惻,她和另一個男子做著從前與他長做的事。
他胸口忽然一陣絞痛,氣血再也抑製不住,“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皇上…”,眾臣大駭,李海急忙扶住他。
皇帝慘白著臉色連連喘氣,他嘴角沾著血絲,顫抖的指著兵部尚書,“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她現在是蘭妃了”。
楊子善麵色發白,急忙跪地道:“奴才說的都是真的,皇上切莫為這樣的女人傷身啊”。
“鳳兒她…她…”,皇帝艱難的說著,一句話沒說完,兩眼一翻,直接氣暈了過去。
-------------------------
皇帝再次醒來,外麵天色一片暗沉沉的,隻聽得一陣孩子清脆的哭啼聲。
他喉中幹澀,艱難的起來,看到朱嬤嬤抱著一個孩子坐在龍榻邊上,他恍恍惚惚想起昏迷之前的事,虛弱的問道:“這是璧兒嗎…”?
“皇上,您醒了”,朱嬤嬤眼圈發紅的急忙抱著孩子上前,“是公主”。
“朕好久沒抱她了,讓朕看看”,皇帝吃力的伸出雙臂,隻覺胸口發沉,連孩子都有些保不住,他低頭看去,“一段日子沒見,璧兒長得越來越像她母後了,瞧著眼睛,跟她母後一樣是鳳眼,一看啊,長大了也是淘氣包”。
朱嬤嬤聽他話語孱弱,心酸的抹了抹眼角的淚,“一定是跟娘娘一樣的美麗,到時候啊肯定很多男孩子喜歡”。
皇帝臉上一笑,忽的又黯然道:“隻可惜…這份金枝玉葉的公主身份朕恐怕給不了多久了,若將來成為一個尋常的女子,朕倒希望她不要承了她母後那份絕色,女子太美最終總不會落得好結局,還是平平淡淡的容貌最是好了”。
“皇上,切莫說這些話”,朱嬤嬤哭道。
“朕身子不好,可還不至於糊塗”,皇帝歎息,“朝中那些大臣、還有朕的身體,楚儀氣數快要盡了”。
皇帝搖了搖頭,低頭握著靈璧的小手親了親,“差人去把項鈞叫來”。
朱嬤嬤一愣,連忙領命出去了,項鈞早在離殿外不遠的地方候著,一聽到召喚急忙走了進來,入目,看到的是皇帝臉色溫柔的抱著公主在說話。
他眼眶發酸,道:“皇上,臣來了”。
皇帝這才抬起眼簾,“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
“臣無妨,臣隻是覺得沒有保護好皇後和皇上”,項鈞沉痛的道。
“朕知道,若不是你在白虎山受了傷,也不會叫湘皇貴妃趁虛而入”,皇帝擺手,“外麵那些大臣朕已經不指望了,朕能信的隻有你,現在外麵的戰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