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晝之地。
“前輩,阿瞞,吃飯了。”產玉烙提著食盒走到林子裏,每天這個時辰,他都會給她們兩人送飯的,這一年多來,他已經習慣了。
看見產玉烙來,兩人都收回了各自的靈力。
產玉烙在一旁的小桌旁擺好了飯菜,看見那個緩緩走過來一席紅衣翩然的絕色女子,眼中帶著一抹柔和的笑,隻是那女子的麵上,卻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一雙琉璃般的水眸,一隻被額前故意留下來的斜流海遮著,遮的嚴嚴實實,無端生出讓人想要窺探的錯覺。而另一隻露在外麵的左眼,也似一汪冰潭一般盡是寒意,隻是在眼珠轉動之時才能流露出一抹少見的神采和靈動。
顧瞞瞞走近他,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正殷勤地為她布飯的人,在一瞬之間又收回了眸光。隨意地在小石桌的一端席地而坐,乾娘坐在中間,產玉烙在顧瞞瞞的對頭坐著。桌上擺的幾盤菜,都是些家常小菜,阿泱做的,她做菜的手藝是極好的,隻是......不沾任何葷腥。
她如今這樣的身體,恐是以後,都不能再大魚大肉了......
“阿瞞,吃點這個,這個好吃。”產玉烙見她吃的不多,親自為她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她的碗裏。一旁的乾娘見狀,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自顧自地吃著自己的飯,這年輕人的情愛場也頗有幾分意思,她且當個看客就好。
顧瞞瞞看著碗裏顏色鮮豔的胡蘿卜,她記得那人......極是喜歡吃的,抓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終於又輕輕地放下,抬眸,淡聲:“我飽了,你們吃吧。”說完又站起身,往青竹小築的方向走。
產玉烙看著顧瞞瞞的背影,那眼裏的神情.......乾娘看著,笑說:“想去便去。”
產玉烙向乾娘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便急急忙忙起身追向那道紅色的身影。
“阿瞞,是不是菜不合胃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去做好嗎?”
“我想吃紅燒鯽魚,還想吃糖醋排骨還有蜜汁乳鴿......我想吃肉,我想吃肉!我最討厭吃的就是胡蘿卜!”顧瞞瞞前前後後數了十幾樣菜,全都是與肉有關。
“阿瞞,你現在還不能吃,等好了......等你好了就能吃了。”產玉烙看著她瘦的下巴尖尖的一張細白小臉,眼中滿是心疼。
這一年多來,阿瞞跟著乾娘修習靈力,靈術也是日益精進,到現在她已經能很好的控製體內的靈力了,如今那兩條靈脈在她體內分庭抗禮,這一年多來,倒也相安無事,隻是在每月十五依然要飽受焚心之痛,而且在每日的飲食中,也不能再沾任何葷腥,否則,那條魔脈受血腥氣的影響,又會蠢蠢欲動。
“我會好嗎......我不會好了,你又何必騙我呢?”顧瞞瞞自嘲,剛剛那一下,她隻是小小地放縱了自已一次。
“阿瞞......”產玉烙抿了抿蒼白的唇,看著她,堅定地說,“阿瞞,會好的,我一定會醫好你的,再給我一點時間。”
“那要多久呢?”
“很快......”
“我明日就走。”
顧瞞瞞打斷他的話,“我明日就走。”她又說,產玉烙突然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隻是眸光一直死死地盯著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