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多的時間，她的這張臉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細膩白皙，再看不出一點痕跡，和當初在丠藍空桐府時看見的一樣，一樣好看，隻是當時的她，渾身上下都活力四射，一雙大眼睛也是純澈的，瞪著人的時候黑白分明，圓溜溜的，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可愛。
可是如今，那一身紅衣，隻襯得她鋒芒死寂，那雙眼睛也不似以前了......
哦，他怎麼忘了，阿瞞的這雙眼睛，本來就不是她原來的那雙了，這眼睛是墨染的。
如今她說她要離開了，這不是遲早的事嗎？隻是，他有時偷偷在想，若是阿瞞能一輩子留在這裏，留在自己身邊就好了，他敢想，但是，從不敢做......墨染為阿瞞付出那般多的......
他沒有資格，但是......
“那我去收拾收拾，明日同你一起走。”產玉烙語氣有些強硬，他不能放她一個人走的，每月十五的焚心劫，她會需要他。
還真是倔強。
顧瞞瞞微眯起眸子，眼中閃現出一道利光，可能是因為這雙眸子的緣故，每當此刻，她的身上總會流露出一種君臨天下的霸氣。
措不及防地，顧瞞瞞抬手推了他一把，頃刻間便把人壓在了竹子與她之間，這樣親密的距離，近得都能感覺到彼此之間的呼吸和心跳。
這樣的角度，顧瞞瞞那隻被流海遮住的眸子也終於露了出來，產玉烙一雙眼望進她那雙深邃的瞳孔中，她的那兩隻眼睛，一隻瞳仁黑如墨，另一隻紅似血......現她也在看著他，眼中好似有三分戲虐，產玉烙心跳如鼓，白玉般的臉頰飛起兩抹紅暈。
“阿......阿瞞......”產玉烙結結巴巴，不曾想有朝一日，這個清冷的貴公子還會有如此表情。
他沒反應過來，顧瞞瞞卻抓起了他的一隻手，那手腕上，有一條鮮明的疤痕。
剛割的，就在前兩日，每月的十五。
自她眼睛能看的見之後，她才知道一直跟在她身邊照顧她的那個陸離，原來就是玉烙，還有，他每晚子時喂給她喝的所謂的鹿血，原來就是他的血。
還好，她自醒後，都不需日日喝他的血了，再每日按照乾娘給的法子修習靈力，就算到了每日十五的焚心劫，也能自行運轉聖女靈脈中的靈力進行調息，雖說還要受些苦，但也不是挨不過去。
她明明說了不許他再用自己的血來幫她的......
顧瞞瞞緊緊攥著他的手，眼睛定定地看著他，眸光深邃，複又側著臉，在他的耳邊呢喃道，明明有些蠱惑：“我不是說了麼，以後，別對我這般好，我要不起。”
說完，又快速地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直到嚐到了鮮血的味道，方才把人放開，轉過身，大步往前走。
產玉烙卻還沒有從剛剛的變故中回過神來，一指附在了唇上，一顆心起起落落......
顧瞞瞞走了幾步，發現人沒跟上來，又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蹙著眉頭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跟上來，回去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