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喘不上氣,靠著池壁,站都快站不穩了,滄淵卻還雪上加霜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看來今天要死在這兒了。
楚曦頭暈目眩,一隻手臂靠著池沿,領口在拉扯間敞開了些,露出一大片玉質肌膚,頭發散了下來黏在頸間,模樣說不出的旖旎。
滄淵盯著他,心跳愈發狂烈,渾身愈發燥熱,忍無可忍地低下頭,照他的耳根就咬了下去。沒待他得寸進尺,他整個人就被猛然掀翻,摔進了水裏。
楚曦爬上池沿,扯起領口,耳根還殘留著一縷熱意。他摸了摸那兒,蹙起眉頭。
——這小魚仔不會是餓得發狂想吃了他吧?
唉,還好他隻是不忍心,而不是真的沒力氣。
“窸窸窣窣”,他循聲看去,滄淵縮在一片蓮花蓮葉下,隻露出一雙眼睛,頗有種猛獸虎視眈眈之感,楚曦不禁有點後怕,慶幸自己反應還算快。不過他倒也不信滄淵真會把他怎麼樣,否則那一口下來必然見血了。
“你忍忍,師父這就去給你去弄點吃的,啊?”
還沒挪步,嘩啦一下,一邊腳踝就給一隻蹼爪攥住了,楚曦險些栽回池裏,還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池邊一塊凸起的岩石,水花濺了滿頭滿臉。
楚曦抹淨眼皮上的水,隻覺小腿一緊,睜眼就見滄淵雙爪抓著他的腳踝,嘴唇貼著他的靴尖,胸膛劇烈起伏,眼神迷離得很。他愣了一下,怎麼了這是,剛剛還餓得咬人呢,這會兒又突然撒起嬌來了?
他彎下腰,摸了摸滄淵的頭,試圖把腳抽出來:“別這樣,髒啊,乖。”
滄淵狂躁不堪,哪裏肯聽話,把他伸過來的手也一並抓住了。
這總是持劍保護他的手頎長纖美,骨骼裏蘊著淩厲霸道的力勁,似綢緞下包裹著一柄絕世利器,他明明該畏懼的,卻不可自拔的迷戀上了。
想被愛撫,被擁抱,想吞噬,想獨占。
想要一生一世,永永遠遠地抓住這雙手,這個人。
心底洶湧暴烈的情緒似是從暗無天日的深淵裏爬上來的餓獸,他本能地叼住了他的指尖,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在發抖,連舌尖都在顫栗。
楚曦這才察覺他很不對勁了,一把擒住他的下巴,跳上岸去,不待他靠近,便退後了幾步,見滄淵趴在池邊,背脊起伏不停,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模樣,不禁有點於心不忍。
這時,他餘光瞥見一個東西滾了過來,忙問:“老螺,他怎麼了?”
人麵螺有點說不出口,猶豫了一會,還是老實回答:“……是發I情了。”
楚曦錯愕:“啊?”
人麵螺支支吾吾:“鮫族成年是有發I情期的。像他這麼大的雄鮫,已經到了該繁衍後代的年紀了。”
楚曦奇道:“成年,他這也太早了吧?”
“…….人都有早熟的,鮫人自然也有早熟的。”
人麵螺掩麵而泣,這不是都賴你嗎?
“早不發晚不發,偏偏在這裏。”楚曦有點頭大,“該怎麼辦?”
人麵螺在心裏咆哮:你長點心別隨便調戲人家,人家能這樣嗎,我的神君大人!他一臉菜色:“……隻能等他自己熬過去了。”
楚曦擔憂地看了一眼池中:“難熬嗎?”
人麵螺不說話,默默翻了個白眼。
……難熬也沒辦法啊我的神君大人,你想上去幫忙嗎?
“師父……”
聽見蓮花池中滄淵低低嗚咽,楚曦想過去瞧瞧,人麵螺低喝一聲:“你別過去,鮫人發情時極是魅惑,是根鐵棍都能給它們勾引得彎成麻花!”
“……”
楚曦想起方才那小祖宗抓著自己的手亂啃亂舔的樣子,心下好笑,魅惑?
他還以為他是餓得瘋了呢,這屁大點的小東西知道怎麼勾引人?他倆都是雄的,怕個什麼啊,就算是雌的,他也能坐懷不亂。
“師父……”
來了我的小祖宗!
這一聲聲似在催命,楚曦魂都要被他喊飛了,這池子一米開外就停住腳步,以免又被拽下水。
他看著伏在池邊扭動的身影,頭大得要命。他這師父又當爹又當媽的,現在連這種事也得負責教滄淵怎麼做麼?
鮫人發I情是什麼感覺他是沒法體會的,但大抵就是欲I火焚身的滋味,他自然是沒經曆過,這些年過得清心寡欲,連春I夢都不曾有過,但男子自己如何紓解欲求,他還是知曉的,就是看著那張雌雄莫辨的臉蛋有點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