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上午,何安怡陪著何母去給何父掃墓。
母女倆有段時間沒來了,何母對著墓碑,絮絮叨叨說了一堆的話:你女兒大學畢業已經開工作啦,過年用她的年終獎金給我買了一條金鏈子,還有這件羊毛大衣,也是她給我買的,怎麼樣,漂亮吧?這麼好的東西,你這輩子,是一點都沒有享受到哦!
何安怡在一旁聽得哭笑不得,“媽,你就不能換個委婉一點的說法呀?”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他有本事,起來跟我打一架呀!”何母沒好氣的道,一邊擦著墓碑,一邊暗暗抱怨:“這麼多年,連夢都不敢給我托一個!”
何安怡幹脆走遠了一點,耳不聽為淨。
下午,母女兩人一起準備年夜飯,雖然兩個人過年有些孤單,不過這麼多年,她們早都已經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何失落。
雖然隻有兩個人過年,但該有的菜式,該走的流程,按照何母老家那邊的傳統,一點也沒落下。
按照何母的說法,有些事情不能將就,否則將就來將就去,總有一天,就隻剩下‘就’,沒有‘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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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年夜飯,何母的小姐妹約了何母一起逛燈會,她招呼何安怡也一起去。
何安怡連連擺手,“我就不去了,我待會想去江邊看煙花。”
何母失笑,一臉洞察的表情,“是跟韓煦一起去吧?”
何安怡陪著笑,“你怎麼知道的呀?”
何母沒好氣的別了她一眼,“就你那點花花腸子,還想蒙你媽,從你拐彎抹角問我今年在哪裏過年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何安怡汗顏,“您不生氣呀?”
“那有什麼好生氣的?”何母笑著道,“我們不可能永遠去你外婆家,跟你舅舅他們一起過年,早晚是要分開過的,我們雖然孤兒寡母,卻也並不靠著誰,一年365天,364天都過去了,難道就這一天過下去了?!”
何母說:“我想好了,就算以後你跟韓煦結婚了,我也不會跟著你們一起過,由著你們去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孝順是一回事,天天一起過日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是無所謂,他就不一樣了,天天在一起,就算再小心,也總有個磕磕絆絆,他不自由,我也不痛快。我幫不了你們什麼忙,至少不會成為你們的累贅。”
何安怡聽得直擦汗:“媽,您又扯遠了!”其實她很想對何母說一句,‘韓煦比你想象的還要好,他將來一定會像我一樣孝順您的’,不會這會不是說這話的時候。
何安怡一邊給何母按摩肩膀,一邊拍馬屁:“媽,你放心好了,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一樣孝順你的!”
雖然是玩笑的話,何母照樣聽得歡心,自己的女兒,她是最清楚的,她一點也不擔心她會因為長硬了翅膀,便從她懷裏飛走了。
當然,何母雖然豁達,卻也還是有她的擔心,“我們的家庭情況有些特殊,他家裏應該不會介意吧?”
何安怡聽了這話,略微有些踟躕,“我們家的情況,他早就知道了,肯定是不介意的。他父母那邊,暫時就不要操心了,連我們的事情,他們都還不知道呢!”司徒玦的父母如何看待她,何安怡還真是拿不準,如果真的介意,應該不隻是因為她家庭情況特殊,該介意的地方多著呢,怎麼補都補不上。
不過這會八字還沒一撇,操心這些為時尚早,何安怡另有其他的擔心,“媽,有個事情,我想跟你說,不過你聽了可別急哈!”
何母心態極好,笑著回道:“放心好了,隻要你身體健康,其他什麼事情我都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