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設酒相待。飲畢,遂請建章於懷遠樓中安歇。庭瑞乃擇定吉辰,為妹子畢婚,使人往接各門親眷。

卻說二姑聞蘭英喜事,更不待接,遂乘轎而來。及至庭家,大姑接進中堂,即使二媳出堂拜見。少時蘭英亦出拜見,禮畢,複入房中。

時庭瑞與建章,在懷遠樓中閑坐。聞得姨娘到了,遂邀請建章來見姨娘。二姑見了建章,不覺放聲大哭,諸人莫解其故。大姑向前問之,二姑答曰:“妹昔在大江口所失之子,兩朵白眉,人謂之奇兒。妹痛恨於心十有七年矣。今武貴人之眉,亦猶是也,目見之而淚落矣。”

建章聞言,倒身下拜,口稱母親。庭瑞驚問,建章泣曰:“先父方山本無子。前告職回家,船到大江口時,弟身浮江麵,有群鳥簇擁於水中。後得先父救起,養育成人。此蓋先父與弟言,弟實不知本來麵目矣。今與白眉及地名較之,豈非弟之母乎。”當下遂認二姑為母,於是滿堂歡慶。

次日,夏鬆亦來作賀。二姑乃將建章之事告之,夏鬆喜出非望。忽建章至,二姑指謂曰:“此即爾父也。”建聞言納頭下拜,夏鬆扶起,悲喜交集。建章乃喚帶來家丁,吩咐曰:“家中之大廈及莊田,爾所盡知,可暫為撐持數年,不得荒蕪家業。”家丁領命,辭歸南康去訖。

自是夏鬆夫婦得了建章,如久旱逢甘雨,陡然萬事足。當下定了吉辰,使建章與蘭英在懷遠樓中成親。蘭英素知雅意,建章久慕芳名。才子佳人之境自不等於尋常矣。滿月後遂與夏鬆歸家,鄉人聞知,莫不稱美。

卻說萬曆皇帝升殿,連接幾處表文。言江南布政卒,又言湖北學院卒。帝偏觀朝中候缺之官,竟無可以代任者,乃查告假官員。吏部奏曰:“現有湖南提學回家兩載,探花武氏已滿孝服。方今國家乏人,何不召回京師以應國用?”帝允奏,乃命侍衛王元齎詔往召二子。

元奉詔往南康,直抵武家。其家人稟稱,探花往吉安招親去了。元乃望吉安小梅村而來。

庭瑞接了旨意,乃設宴款待。席間,元問榜眼、探花何在。庭思妹子之事,今若隱瞞,終久必泄。不如直言,方免欺君之罪,乃以實告之。元即齎詔至白雲村,選建章進京。

建章得旨,遂整備行裝。約會庭瑞,兩家老幼一齊進京,其家門田宅托付親房管理。自家中起身,於路官府接送,十分熱鬧。

不尚兩月,便到京城。遂寓於劉忠衙內。時劉元輝老爺與夫人俱在衙內,忠引庭瑞拜見元輝。秀英重會父母,菊英亦拜元輝為繼父。是日大設筵宴,一家歡慶。

次日,上朝朝君。王元先俯伏奏曰:“臣奉命至南康召探花,探花已往吉安。及至吉安,方召得狀元與探花來京,現在朝門候旨。若榜眼張蘭實屬女子男裝,因自負所學,不聽長上節訓。以至冒占科甲,今已匹配探花,惟聖上定奪。”帝聞奏,歎曰:“今之世,才女何多。可惜女子之才不能為國家之用,奈何!”元又奏曰:“探花本姓夏,吉水人也。因墮水被武氏救活,探花時方三歲,不知根源,故以武為氏。今適遇生身父母,以白眉為證,乃改姓夏,俱有根源實跡。”呈奏,帝命平身。乃選庭瑞、建章入朝,授庭瑞為江南布政,授建章為湖北學院。

當日,設酒相待。飲畢,遂請建章於懷遠樓中安歇。庭瑞乃擇定吉辰,為妹子畢婚,使人往接各門親眷。

卻說二姑聞蘭英喜事,更不待接,遂乘轎而來。及至庭家,大姑接進中堂,即使二媳出堂拜見。少時蘭英亦出拜見,禮畢,複入房中。

時庭瑞與建章,在懷遠樓中閑坐。聞得姨娘到了,遂邀請建章來見姨娘。二姑見了建章,不覺放聲大哭,諸人莫解其故。大姑向前問之,二姑答曰:“妹昔在大江口所失之子,兩朵白眉,人謂之奇兒。妹痛恨於心十有七年矣。今武貴人之眉,亦猶是也,目見之而淚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