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買棺材錢莊上打架 守靈柩孝堂裏尋人(1 / 3)

說到此處,黃繡球道:“說了半天,到底怎樣打起來,鬧得煙霧成天?你快快講罷。”那時鬧的人已漸漸散開,擠的幾乎站不住腳。那人招著畢太太們,又讓過幾步,說:“這家丁交代之後,那本家老爺就先走了,叫壽器店隨即抬棺材送去。不曉得怎樣,暗地下有個人,在壽器店老板麵前,給了一個信,說:‘錢莊老板也得了一百塊錢。’壽器店老板聽話不明,隻當他那票子上寫的二百五十塊,就出巷來奔到益大莊上,說如何憑空扣我一百塊錢?難道買我的棺材,要你出錢票子的拿扣頭麼?益大的掌櫃倒弄得不明不白,又不好把那家丁的話說出來,隻道:‘誰買你的棺材?誰付你的錢?我莊上也沒有同你交易這件東西,你拿這晦氣話鬧到我莊上來,好沒情理!’順手就戽出一盆洗臉水來,潑得那壽器店老板沒頭沒腦,同淋了大雨似的。跟來的人,見老板吃虧,回頭叫了十幾個做棺材的夥計,一擁上門,打了進去。起先還隻道是白晝行劫,後來看看,都是這條街上做手藝的,不問情由,大家擠著來看,一傳十,十傳百,手藝中人,自然幫著手藝人,個個指著錢莊上,罵他無理扣錢。等到內中有人把事問明,叫出當地的地保,兩邊排解,一時壽器店老板,倒把那本家老爺買棺材的事,當著眾人,大喊大嚷。於是起先打的人同看的人、聽的人,愈聚愈多,莊上隻裝作不知。後來那通信把壽器店的人,又將那家丁同掌櫃的所說之話,也叫穿了,所以引得人又笑又罵,又興起來要打那掌櫃的,說他惡毒。跟手叫送棺材到陳府上去的,通風報信,一麵地保就在內看守了這掌櫃的。如今這班人想是要看陳府上,怎樣來料理此事,所以還不肯全散。這真真叫做賣死人。你道這種事,新鮮不新鮮,奇怪不奇怪?”那人一麵說,一麵伸著頸脖子,朝前望去,就一步一步的挪遠了,離了畢太太們。畢太太同黃繡球聽得這一席話,隻是搖頭頓腳。當時人聲嗡嗡,人頭簇簇,言多語雜,不曉得是個什麼收場。

話分兩起,且說畢太太們站在街上,聽過新聞,心中自有一番驚疑煩惱,踅回轉來,同到黃通理書房,說知其事。黃通理道:“這我也在門前聽見走路的有人講起,一爿錢莊裏同人打架,不道就是這等事。豈有此理,可算要錢要得沒有王法了!”話未說完,胡進歐、文毓賢同張先生家都打發人來,通知陳老太太的死信,也談到這一樁事,無不詫為希奇。並說陳府上,如今鬧得喧天揭地,倒反把個死人擱在床上,裏裏外外,嚷的是錢,棺材也扔在天井裏,連個陰陽先生,還沒去請,不曾定入殮的時辰日子呢。黃繡球十分氣忿,無心接應這班來人,連這些話,都不情願再聽,對著畢太太道:“現在陳府上,橫豎是亂嘈嘈的時候,我們何不同到他家去?一來看看那死人,好哭他一場;二來胡家妹妹,一定在那裏的,好問個結果,有什麼事,說不得也同他商量著出點子頭。”曹新姑在旁,說:“我也同去。”畢太太道:“你須在家服侍王老娘,不必同去的好。”

說到此處,黃繡球道:“說了半天,到底怎樣打起來,鬧得煙霧成天?你快快講罷。”那時鬧的人已漸漸散開,擠的幾乎站不住腳。那人招著畢太太們,又讓過幾步,說:“這家丁交代之後,那本家老爺就先走了,叫壽器店隨即抬棺材送去。不曉得怎樣,暗地下有個人,在壽器店老板麵前,給了一個信,說:‘錢莊老板也得了一百塊錢。’壽器店老板聽話不明,隻當他那票子上寫的二百五十塊,就出巷來奔到益大莊上,說如何憑空扣我一百塊錢?難道買我的棺材,要你出錢票子的拿扣頭麼?益大的掌櫃倒弄得不明不白,又不好把那家丁的話說出來,隻道:‘誰買你的棺材?誰付你的錢?我莊上也沒有同你交易這件東西,你拿這晦氣話鬧到我莊上來,好沒情理!’順手就戽出一盆洗臉水來,潑得那壽器店老板沒頭沒腦,同淋了大雨似的。跟來的人,見老板吃虧,回頭叫了十幾個做棺材的夥計,一擁上門,打了進去。起先還隻道是白晝行劫,後來看看,都是這條街上做手藝的,不問情由,大家擠著來看,一傳十,十傳百,手藝中人,自然幫著手藝人,個個指著錢莊上,罵他無理扣錢。等到內中有人把事問明,叫出當地的地保,兩邊排解,一時壽器店老板,倒把那本家老爺買棺材的事,當著眾人,大喊大嚷。於是起先打的人同看的人、聽的人,愈聚愈多,莊上隻裝作不知。後來那通信把壽器店的人,又將那家丁同掌櫃的所說之話,也叫穿了,所以引得人又笑又罵,又興起來要打那掌櫃的,說他惡毒。跟手叫送棺材到陳府上去的,通風報信,一麵地保就在內看守了這掌櫃的。如今這班人想是要看陳府上,怎樣來料理此事,所以還不肯全散。這真真叫做賣死人。你道這種事,新鮮不新鮮,奇怪不奇怪?”那人一麵說,一麵伸著頸脖子,朝前望去,就一步一步的挪遠了,離了畢太太們。畢太太同黃繡球聽得這一席話,隻是搖頭頓腳。當時人聲嗡嗡,人頭簇簇,言多語雜,不曉得是個什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