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我替你做個紀念罷。”說完,舉起巨向窗外一摜,接著“砰”的一聲,摜個粉碎道,直搗黃龍,當與諸君痛飲。漁陽,你多張製幾回罷!“誰知道一摜不打緊,那巨處,早驚起一個人來。你道那又是誰?正是殿內破蒲團上低眉合十打坐著的和尚。這和尚正定心入冥的坐著,忽聽得一聲響,便立起身來道:“善哉,這沒叫你喝啊!他自裝他的酒,與你什麼幹涉?巨可摜,你為什麼不把天地間這酒字摜了呢?”說完,又冥然打坐著,漁陽要出去問時,尾生忙搖了搖手,低聲道:“我們講我們的事罷。”說完,兩個人密議了一回。
那晚兩人便同往在寺裏。明天一早,漁陽便來尋伯純。不想被甘棠一陣烏煙瘴氣,漁陽便大罵而去。回到到裏,見空殿無人,閑階寂靜,推進尾生房去,見一個人也沒有。先已受了一肚子悶氣,又盼不到知已回來,隻箕踞著發愣。等了許久,不見還來,隻得一個人惘惘出門。依著他平日性子,早撞進個酒店去喝個大醉了。這天卻每過酒店,疾趨而過,隻東南西北的去尋覓,卻跑了一天沒尋得著。回寺寺裏,依然沒來,隻得自還家去了。隻苦著他那隔壁的酒家,一連幾天見這白幹老主顧絕足不來,眼看走掉了一樁生意,如今閑話慢講,那尾生究竟到那裏去了,是件要緊事,不可不將他表白一回。
卻說他那天早上見漁陽去了,急著推窗探頭一望,見那和尚正預備出去。便草草用冷水洗了個臉,眼看著和尚出寺,便跟蹤上去。且喜那和尚直往前走,沒覺得有人跟著。便隔著兩三丈暗暗跟著,想:“這和尚定有些來曆,苟探得了他的行蹤,也是熱鬧場上一件奇特的快事。”那知這和尚煞也古怪,東穿西走再沒個目的地,差不都將前西城澆了幾遍,兀是沒個歸宿。
看看日已正午,沒吃過朝膳,肚子漸漸餓上來了。要覓了地方買點心時,又怕和尚失了蹤跡;要不買點心時,又餓得慌了。
一個有作有為的尾生,到此竟有些進退兩難起來。遠遠看那和尚時,走得飛快,全沒半些兒餓意。一先一後,不覺又繞了一周。想:“這樣支持下去,怕要廝趕著一世呢,不如想個出奇製勝的法子,偷空買辦些食物,再來同他玩。”想罷,見對麵有個飯店招牌掛著,看日已向西,再也忍餓不住,隻得暫停了停腳。不想那和尚也將腳步放緩,像是尋什麼的。
便在臨街一個座上坐了,喚快拿飯來,夥計笑回道:“飯熟時已過了,請客官略等一回罷!”尾生立起身來想走。那知尚竟也閃入店來,向堂內揀個座坐了。尾生想這是再好沒有的事,我便奉陪著他罷。想罷,聽得那和尚一疊連聲喚酒。自己原也走乏了。酤了一壺在那裏淺斟低酌,卻不住的偷眼瞧著和尚。隻見他酒哩肉哩不住的亂喚,一個光油油的頭上登時熱氣蓬勃,泛出些春色來。想等他喝完再跟,卻隻是個不了。不覺暗暗詫異著道:“怎這人比前天破蒲團上活現出兩付神情來?”一個狼吞虎咽,一個觸目關心。直到點燈時分,和尚還興致勃勃在那裏。不覺悟了過來道:“呸!我道不是道德堅定的高僧,便是疾世憤俗的隱士,所以特地跟蹤著他。那知是個無寺可投的酒肉行者呢。我還跟他作甚,倒不如還去罷!”想罷,吃了碗飯匆匆出店。
來來,我替你做個紀念罷。”說完,舉起巨向窗外一摜,接著“砰”的一聲,摜個粉碎道,直搗黃龍,當與諸君痛飲。漁陽,你多張製幾回罷!“誰知道一摜不打緊,那巨處,早驚起一個人來。你道那又是誰?正是殿內破蒲團上低眉合十打坐著的和尚。這和尚正定心入冥的坐著,忽聽得一聲響,便立起身來道:“善哉,這沒叫你喝啊!他自裝他的酒,與你什麼幹涉?巨可摜,你為什麼不把天地間這酒字摜了呢?”說完,又冥然打坐著,漁陽要出去問時,尾生忙搖了搖手,低聲道:“我們講我們的事罷。”說完,兩個人密議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