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七章 傾力(2 / 3)

高仙芝起身拱手道:“好,那我便告辭了。小妹說要陪我回家,你可允許?”

王源笑道:“當然允許,隻是我怕她纏著你,讓你家中嗷嗷待哺的妻妾們生厭。畢竟她們盼你盼的望穿秋水了。回頭我命人送幾根虎鞭去給你補補,不然怕是這兩日你要被榨幹了。”

高仙芝大笑連聲,啐罵幾句,轉身闊步出屋,告辭而去。

……

送走高仙芝,王源沉思片刻,起身前往後宅杏園。杏園房舍之中,柳鈞正侍坐於秦國夫人和楊玉環麵前,恭恭敬敬的聽著兩女說著什麼。見王源進來,三人忙起身上前行禮迎候。

王源看著秦國夫人和楊玉環兩人的臉上似乎有淚痕,詫異問道:“這是都怎麼了?柳鈞,怎麼惹了你的娘親和和姨母生氣了?”

秦國夫人忙道:“不關他的事,鈞兒不知我和小妹為何住在府裏,我們正在將前段時間的凶險之事告訴柳鈞。說著心裏有些難受,所以便落了淚。”

王源微微點頭,楊家家破人亡,現在秦國夫人和楊玉環唯一可以稱作血緣之親的人便是柳鈞了。柳鈞又是家中唯一的男子,兩個女子見了他當然會傾訴心中的悲戚,流些眼淚倒也是人之常情。

柳鈞上前給王源跪下磕頭,沉聲道:“多謝義父保全我娘親和小姨。否則若是被李瑁發現娘親和小姨的蹤跡,後果不堪設想。”

王源微笑扶起他道:“你這是作甚?我還是外人麼?都是一家人,莫說兩家話。有我在,誰也休想動她們的一根手指頭。坐,都坐下說話。”

眾人重新落座,秦國夫人親自替王源斟了杯茶,王源微笑致謝。

秦國夫人待王源坐下身子,欠身問道:“二郎,對於目前的局勢,二郎該知道是怎樣一種情形了吧。本來輪不到我們多言,我相信二郎必有計較,但情勢惡劣如此,我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問。”

王源微笑道:“對於這接踵而來的變故,夫人是怎麼想的?”

秦國夫人垂頭思索了片刻,抬起頭來時麵色一片沉靜,似乎恢複了昔日的冷靜和幹練。

“二郎,我想了想,這些事並不難解讀。其一,壽王登基必有預謀,陛下與之必有默契。其二,這件事明顯是針對你而來,這是要朝廷脫離你的掌控。這是釜底抽薪之計。”

王源嗬嗬笑道:“果然還是當年的那個秦國夫人,依舊頭腦清晰,看的清楚明白。”

秦國夫人皺眉道:“你還笑得出來麼?一待形勢穩定,新皇第一個便要拿你開刀了。他父子對你已經視同威脅,否則他們怎會這麼做?”

王源笑道:“我不笑難道還哭不成?事已至此,夫人你說我該怎麼辦?”

秦國夫人白了王源一眼,冷聲道:“二郎,我是婦人之言,說話可能有些不中聽。但你任由此事發展至此,實在是教人難以置信。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王源側首道:“願聞其詳。”

“第一條路便是宣誓效忠新皇,向他示好。”秦國夫人道。

王源嗬嗬笑道:“這條路走得通麼?”

秦國夫人道:“我也知道也許走不通,壽王格局不大,心小刻薄,或許容不下你。但我認為,或許可以一試。咱們手中也並非沒有籌碼,有一個籌碼可以一用,就看你舍得不舍得了。”

王源聽的雲裏霧裏,不知道秦國夫人在說些什麼,滿臉的困惑不解。但奇怪的是,秦國夫人此言一出,坐在一旁的楊玉環忽然垂下頭去,呼吸急促起來。

“這幾日我和小妹夜不能寐,每天都在商議此事。我們想出了一個辦法,一方麵你要放低姿態宣誓效忠新皇,另一方麵,再有人在新皇耳邊吹風保你,也許會有轉機。”

王源皺眉道:“你說的在新皇耳邊吹風之人是誰?我可不知道新皇身邊有替我說話的人。”

秦國夫人輕輕朝楊玉環一指道:“小妹不是最好的人選麼?我和小妹合計過了,這時候要想渡過此劫,或許隻能犧牲小妹了。李瑁對小妹愛到了骨子裏,若是小妹能回到他身邊,他必然欣喜若狂寵愛備至。小妹的話他一定會聽。再加上你宣誓效忠,裏外一起用力,有很大的可能能讓你度過此劫,讓李瑁不再對你敵視。李瑁或許還會感激你馬嵬坡上保全小妹之舉呢……”

王源麵色慍怒厲聲打斷秦國夫人的話語,喝道:“夫人,你說的這叫什麼話?莫非我倒要靠犧牲身邊的女子來保全自己麼?簡直豈有此理。”

秦國夫人靜靜道:“倒也不全是為了二郎,也是為了我兒柳鈞。他雖不姓楊,但也是我楊家唯一骨血。你隻要不倒,便能保全柳鈞。這也是無奈之舉。”

王源搖頭冷笑道:“夫人呐夫人,你真是太糊塗了。玉環才獲新生,你又要將她推入火坑之中麼?我王源會讓身邊人為我做出如此犧牲麼?靠著這個辦法保全自己,那我活著還有何滋味?”

“小妹也是同意這麼做的。”秦國夫人靜靜道。

王源瞪著楊玉環,楊玉環緩緩抬頭,麵色煞白低聲道:“是的,我願意這麼做。隻要能讓二郎和鈞兒渡過此劫,我什麼都願意做。”

王源厲聲道:“你願意,倒要問問我願不願意。你問問柳鈞,他願意以這種方式苟活下去麼?”

一旁的柳鈞高聲道:“鈞兒寧願死了,也不願這般苟活。義父,鈞兒和你想的一樣。”

秦國夫人冷聲嗬斥道:“鈞兒,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柳鈞被母親嗬斥,隻得訕訕住口,但臉上的神色卻是極為倔強。

王源搖頭道:“夫人,你怎麼想出了這樣的主意,你這完全是在羞辱我。我堂堂七尺男兒,倒要以這種方式渡過危機,你把我當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