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我見不到太上皇,也要將陛下的口信帶給太上皇。”袁明遠沉聲道。
張德彪皺眉道:“可是袁爺不是說,咱們不宜輕舉妄動麼?”
袁明遠道:“不宜輕舉妄動可不是不敢動。咱們假一無所知,王源他們也沒什麼防備。夜裏給他們來個突然行動,隻要手腳利落,他們也無從知曉。”
張德彪點頭道:“袁爺說的是,輕身功夫好的倒是有幾位,但袁爺不擔心事情敗露激怒王源麼?這可是他的地盤,我等可有保護袁爺的職責,這麼做會不會太冒險了。”
袁明遠喝罵道:“冒險個屁!咱家隻是不想和他撕破臉罷了。我們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咱家是內侍總監,奉皇命而來。就算事情敗露了,咱們明裏對質,他王源又敢拿我們怎樣?他還敢殺了我不成?他若敢殺了欽差,那不是造反麼?”
張德彪連聲道:“袁爺所言極是。那麼卑職便準備起來?”
袁明遠道:“選好人選便是,一定要功夫好的。其他的也不用準備了,折騰的太多然而露相了。點也不用踩了,成都我住過一段時間,那散花樓的外牆也不高。想偷進去也是不難的。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晚間出動的時候不能被他們盯梢的人發現咱們的目的。”
張德彪忙道:“這個好辦,咱們晚上裝著去逛樓子,兄弟們去青館之中再從青館脫身前去。讓王源手下那些盯梢的家夥們在青館外邊守著去。對了,袁爺也可以一起去,便在青館尋尋樂子。咱們辦完了事情還是要回青館的。”
袁明遠眼神淩厲的瞪視張德彪,張德彪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說了錯話,忙連聲告罪道:“該死,該死,瞧我這張嘴。袁爺千萬莫見怪,卑職忘了袁爺的身份了。”
袁明遠恨不得抽他幾個嘴巴消消氣,自己是個內侍,下邊清清爽爽什麼都沒有,還兜著臭氣熏天的尿布,拿什麼去找樂子?要不是看著張德彪是嘴巴油滑慣了,沒注意分寸的話,這般侮辱自己,當即便要他好看。
“得了得了,咱家晚上出去假裝逛街,正好替你們引開一些盯梢的。咱家就在東城晃悠,一旦出了事,我還可以現身去救你們。”袁明遠擺手轟蒼蠅一般的將張德彪轟出了房間。
……
一下午,袁明遠極其隨員們一步也沒邁出館驛的大門。直到天色擦黑時分,袁明遠才在七八名親隨的簇擁下出了館驛,他們換做了便裝,沿著東門大街一步三搖的沿街逛著夜市。
成都城自王源來此之後夜市逐漸繁華。王源不希望成都像長安一樣一到夜晚便成了一座牢籠,他鼓勵商家在夜晚開市,鼓勵百姓們夜晚出來逛街擺攤。為此,王源甚至設立了一項補貼錢財的名目曰‘燈油錢’,便是給在夜晚開始的商家的一種錢財的補貼。
在安史之亂之前,成都的夜市已經繁榮到了相當的程度,這年頭本就沒什麼娛樂活動,百姓們一到晚上便隻能吹燈上床,生活枯燥乏味。但隨著夜市的越來越發展,成都的百姓們也逐漸適應了夜生活。夜市的繁盛也促進了成都商業的發展,帶來了不少的好處。
大亂發生之後,因為大批難民的湧入,成都的夜市不得不關閉了一段時間。但現在戰亂平息,夜市重開,壓抑了一年多的百姓們興致盎然,故而這一個多月來,夜市繁盛之極。
袁明遠對此印象深刻。之前在酒席宴上,他曾說過,見到成都的百姓們臉上都帶著笑容,覺得他們生活的一定很愜意。而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找到了百姓們麵帶笑容的根源。看著滿街的人流,街道兩旁白晝般的夜市店鋪,絲竹悅耳的酒肆歌館,他不由得想到了此刻的長安城中的情形。這時候的長安一定是街道空曠武侯馳騁,籠罩著一片肅殺的氣氛吧。陛下進京之後,對於夜禁之製執行更嚴,就怕叛賊餘孽在城中亂。以前夜禁之後尚在街道上行走的人隻是被打板子,現在武侯則有臨時決斷之權,即便當街格殺也是可以的。所以現在的長安一到晚上便像是一座死城一般。
而僅僅在一千多裏之外的成都,這裏和長安簡直是兩個世界。這滿街的流光溢彩的燈光之中徜徉著的百姓們難怪麵帶笑容,因為他們享有著截然不同的人生。
袁明遠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感慨這些,他和七八名隨從一邊在摩肩擦踵的街道上走著,一邊主意著後麵那一幫從館驛便一直跟在身後的人影。很顯然,那些人都是盯梢自己的人,定是王源的人。不過袁明遠倒不是擔心被他們跟著,恰恰相反,他擔心的是他們不跟著自己,因為自己出來逛夜市的目的正是要吸引這些人的注意力,好讓張德彪和另外四名武功高強的護衛能夠安然離開館驛,實行今夜的探訪散花樓的行動。自己吸引的人越多,便越是能讓張德彪他們行動自如。
抱著這個目的,袁明遠在夜市中慢悠悠的晃蕩著,吃了好幾次小吃,進了好幾家酒館,盡量的拖延著時間。一個多時辰後,時近二更天,街道上的人群逐漸稀少。袁明遠估摸著,張德彪他們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
張德彪他們確實在二更天開始了行動,一行五人在袁明遠離開館驛後觀察到了另外幾名窺伺在館驛之外的盯梢客,顯然這些盯梢的家夥們很有經驗,並沒有全部跟隨袁明遠離開。但這難不倒張德彪。張德彪早已計劃好了甩掉他們計劃。
二更更鼓敲響,幾人從館驛之中施施然出門,也不掩飾身形,帶著身後的幾個尾巴來到了街市上。和袁明遠的到處亂逛不同,張德彪他們的目標很明確,上了街市,一猛子便紮進了成都最大的青館‘明月樓’中。很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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