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珺將向蘆母親遺留下的古琴帶回了鄉下小院,並畫了點豔妝。
向蘆一見,雯珺今天發髻可愛,眉毛偏黑,膚白似雪,唇如紅梅,戴著二銀絲珠環。神態嬌羞,動作也扭扭捏捏。
“夫人,你是不是病了?”
雯珺當時一愣,心想:病,又是病,就不會說說點其他的話了。
雯珺將琴拿了出來,道:“夫君,我把琴給你帶來了。”
向蘆一見母親的遺物,頓時欣喜起來,連忙要拿過去。
雯珺則故意不給向蘆,抱著琴逗他玩。向蘆追著雯珺,但雯珺本打算逗他,所以折騰了會,向蘆放棄了,轉身進屋了。
“夫君,你怎麼不追了?”
“反正你以後也會給我。”向蘆淡淡地說。
雯珺把琴抱進屋裏去,對坐在椅子上的向蘆道:“對不起,我不逗你了。”
說完,便把琴放在了家中桌上,然後,過來坐到向蘆腿上。
“夫君,如今我父親已經不是首富,地位一落千丈,我也不再有以前的風光,你還覺得配不上我嗎?”
“夫人始終是位大小姐,隻不過比以前稍微差了點,我現在不過是位小地主罷了。就算不差錢,出身也比不上你。”
“誰說的,明明你出身世家嘛。”
“我不過是鄉下孤兒,哪算什麼世家?”
雯珺知道該告訴向蘆真相了,便起身道:“夫君乃前禦史大夫司馬煜之子,我知道,表姐知道,老王爺也知道。”
“夫人,不要胡說,這怎麼可能?再說司馬煜是誰?”
雯珺將琴拿過來,說道:“夫君知道這把琴的來曆嗎?”
“我母親留給我的,被你燒壞了。”
雯珺忽覺不好意思,又說道:“夫君,此琴用百年梧桐木和冰蠶絲製成,上麵刻有特定的祥雲圖,世上僅此一把,表姐說當年司馬煜擁有此琴。”
向蘆半信半疑,道:“你是說我母親是司馬煜的妻子。”
“準確的說是小妾。當年司馬煜一家因長孫無忌案遭受牽連,司馬煜含冤被殺,全家都被流放邊關,大多死去。傳聞隻有司馬煜的小妾抱著兩三歲的孩子逃出來,我想這個孩子便是夫君。”
“長孫無忌不讚成武後做皇後之位,那,你是說我父親是被武後冤殺。”
雯珺點了點頭,道:“夫君,公公是被政治害死的。”
向蘆低著頭,雯珺看了一下他,發現他沉默不語起來,好像不在聽自己的說話,與整個世界都隔離起來。
“夫君,如今武後權勢極大,你千萬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雯珺擔心地說道。
“夫人,我想休息了。今晚,你自己在西屋睡吧!”
雯珺見向蘆起身離開,臉陰沉著,讓人覺得可怕。
雯珺本想今晚和向蘆共赴巫山,做個有名有實的真夫妻,但今晚自己把真相告訴了向蘆,弄得他一點興趣也沒有了。
不過雯珺並不在意,心想:夫君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日後還會覺得自己出身不高貴嗎?而且,依照那時的社會製度,自己的父親怎麼能和三品大員相提並論。
向蘆一個人躺在床上,心底的陽光逐漸變成了暗影。枉自己以前那麼仰慕武後,愛戴她,沒想到這個女人卻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向蘆的眼神變得麻木,純真或許在這個二十歲年輕人身上一去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