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朗眉毛一挑,頗為讚賞:“你比我聰明!”
“我隻是說出了老板的心裏話!”
論拍馬屁的功夫,韓蟬絕不認輸!
二人對視一笑。
第一次彼此真心的一笑。
要說這幸與不幸雖說相互對立,但又總會結伴同行。
比如現在!
幸運的是,下了軌道,穿過林子,二人不久便找到了一處村落。可不幸的是,這個村子早已經全無生氣,空無一人了。
溫朗腹部有傷,又空著肚子走了一整天,現下傷口疼得實在太厲害,連額頭也在直冒冷汗。
他在村口順著牆角勉勉強強地坐了下來,滿是愧疚地對韓蟬說:“我是真的走不動了!要不然你自己進村子看看還能不能找到點吃的來,我就在這歇歇腳等你,可好?”
“嗯!”韓蟬點了點頭。
幫他將衣裳裹得再嚴實些,再撐著他挪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韓蟬便開始了逐門逐戶的推門,挨家挨戶的尋糧。
這個村子不大,也就十幾戶人家的樣子。但是韓蟬從村口走到了村尾,竟然連一粒米都沒找到,連一隻家禽牲畜都沒瞧見。
不但如此,這裏除了一些搬不走的床、挪不走的炕,抬不走的房,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是一片空空。別說是糧食了,竟然連口鍋灶都沒有!不,是連把鍋鏟都沒有!
他們這是闖進了原始部落了嗎?
想來現在戰亂時期,舉家逃亡往往匆匆,大家基本上都是隻會帶些必需品而已。
就像她和金香玉,雖然拎著倆皮箱,但裏麵也隻是金香玉的幾件衣裳而已。
而這個村子裏的人竟然可以把屋子裏所有的東西全部遷移走而不留下分毫,韓蟬隻覺實在是太神奇了。
轉了一圈下來,一無所獲徒勞無功。
韓蟬滿心的沮喪,準備回去找溫朗。
正往回拐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村口有馬匹嘶鳴的聲音。
她心中一慌,正想快奔而返,可腦筋一拐彎,連忙又停下了步子。
自己是孤女在外落了災禍,此時更要處處小心!她已經不能再吃虧了。
韓蟬貓著腰,躲在了一間土房的角落裏,悄悄地探頭向外觀察。
此時受傷的溫朗狼狽地團縮在地上,可憐至極。
他的身旁塵土高揚,數個土匪模樣的人騎著瘦馬趾高氣揚,而其中一人的手裏還提著那隻裝滿了金條的皮箱。
瞧這一幕,韓蟬立即明白了這村子為何家家戶戶都空蕩的很,感情早不知被這幫土匪搜刮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可憐了溫朗一個外鄉客,險些搭上性命才留下的金條,沒賠給殺手反倒是要送給土匪了。
韓蟬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生怕溫朗此時意氣上來再同土匪爭執搶奪。她雙手合十,一直默念著:“老板啊老板!你可千萬別逞強!千萬記得保命要緊!保命要緊啊!”
溫朗當然不會聽到韓蟬的心裏話,但他確實是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韓蟬嚇得連忙往後藏。
溫朗看到她了!但他沒有出聲,他怕土匪會循著他的目光發現韓蟬,他連忙回過身來團縮在一角!
他選擇了屈服。
誰知那些土匪眼見從天而降的“運財童子”,心花怒放之際便覺得還能從他身上再撈些好處。
其中一個嘍囉模樣的跳下馬來,抓住溫朗便開始搜刮他的身上。果不其然,這剛一探手,就在溫朗的西服內袋裏摸出了一塊閃亮亮的金色懷表。
小嘍囉喜出望外,隨手便將溫朗往地上一丟,剛準備回身上馬,卻發現自己的腳竟然被一隻手死死的扣住了。
小嘍囉回頭一看,一直懦弱如死人一般的溫朗竟然咬著牙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腳踝,甩都甩不開,踢也踢不掉。
不等他發問,便聽溫朗似是嘴裏含著血一樣,雖是斷斷續續,但口氣冷硬而堅定說:“金條你們可以拿走,但金表……必須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