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祖母氣得將手中的拐杖使勁敲著樓梯上的把手,對著她就破口大罵:“阮溪,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目中無人……”
“叫我岑溪!”
岑溪打斷了她的話,理直氣壯地說道。
“到底還要我說多少遍,阮家我根本就不稀罕,我和我媽媽當年離開阮家還是一種解脫,真當我們願意重新跳入你們阮家的這片苦海嗎?”
“我拜托你們也好好地睜大眼睛,我媽媽早就已經重新嫁人了,她嫁的人姓岑,岑家和你們阮家比起來一點也不差,但是岑叔叔比你兒子要像個男人多了,他才是一個父親該有的樣子!”
岑溪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她徹底不在乎了,將自己心裏積攢多年的怨恨脫口而出。
然而,當她盡情傾訴的時候,從身後傳來了一道虛弱的聲音。
“爸爸,你不要生氣。”
岑溪的話音一頓,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她慢慢地回過頭,果然就看到了她血緣上親生父親阮景,正牽著虛弱不已的阮舒白,走到了阮家的大廳之中。
大概阮景將她剛才的話都聽了進去,一張俊臉緊繃,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但總歸是不太好的。
一看到阮景,岑溪童年的陰影又再次湧了上來。
她至今還記得阮景對她的那些冷暴力,尤其是那雙冷峻幽暗的眼睛,每次盯著岑溪的時候,就像是在盯著什麼惡心的東西,恨不得將她徹底鏟除。
岑溪深呼吸了幾口氣。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她已經離開了阮家,她不再是他的女兒。
阮景再也不能傷害她了!
岑溪努力地為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她不能讓自己的氣勢弱下去。
“你說你姓什麼?”
阮景的視線向下,俯視著身材嬌小的岑溪,那張酷似賀蘭的臉上,充斥著對他的恐懼和厭惡。
阮景的心裏像是被揪了一下。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
岑溪竟然真的可以和阮舒白的骨髓匹配,她的身上竟然真的流淌著他的一半血脈,她竟然真的是他的女兒。
那他這麼多年來,對這個女兒的厭惡和虐待,又算什麼呢?
“爸爸,你不要怪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
阮舒白扯了扯他的衣袖,聲音虛弱地說道,她睜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地望向自己。
阮景這才回過神來,沉聲道:“我沒有生氣。”
阮舒白抿了抿唇,開心地笑了笑,但是眼底卻沒有任何的笑意。
阮景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撫著她。
岑溪見到這副父女情深的畫麵,隻覺得莫名諷刺。
也對,她曾經奢望不已的東西,對於阮舒白來說,也不過是招招手就能輕易得到的。
在這個時候,阮舒白放開了阮景,慢慢地走到了岑溪的麵前,還沒有說話,兩隻眼睛就流出了豐富的淚水。
“姐姐,你能救救我嗎?我的身上好疼啊。”
岑溪見到這樣的阮舒白,往後退了兩步,心裏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噗通!”
見到岑溪久久沒有回話,阮舒白牙一咬,就這麼直直地跪了下去。
她跪在岑溪的麵前,哀求地說道:“姐姐,我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好難受啊,我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
“我可以讓你進入阮家,我可以把我的東西都分給你一半,隻要你能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