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車上的司機是位年輕人,長得眉目清秀,長發挽在頭頂,用一根棕色的木簪子固定了。
副駕駛上坐著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看向兩人麵帶笑意微微點頭。
老人家上身的清布衣衫洗的有些發白,配上銀白的須發,顯得人格外幹淨。
不用問,看打扮就知道這是一對道士。
湯圓和對方說了幾句,就招呼李旦往後車廂上爬。
一旦湊近了一看,駕駛座後麵其實有作為隻是空間很狹窄,而且還堆著兩個大布袋子,可能是裝了什麼怕壓的東西。
後車廂是露天的,不過兩邊的車廂板都加高了,坐進去應該可以遮住頭。
湯圓身體有點胖,李旦使勁兒托了一把,這貨才上去。
兩人剛做好,車就開了,那個老道士還堆著後窗笑了一下,看起來非常和善。
此刻李旦才來得及打量車廂裏的環境,上麵倒是沒放什麼東西,隻鋪了一層帆布,應該是下雨的時候可以撐起來。
車廂兩邊各有一個一米多長,一尺來寬的鐵箱子,倒是可以當座位。
兩個大男人也不拘小節,倒是也沒嫌鐵盒子冰屁股,上來就坐在靠右側的鐵盒子上。
借著路上的風噪,李旦靠近湯圓小聲問道:
“他們什麼情況?”
“這兩位仙長是師徒,就是這祁山一座道觀裏的,這次是去星城辦事,我估計是做法事,看風水吧,剛才沒細問。”
說著,湯圓又想起來,道士做法,一般都是驅鬼、驅邪,超度亡魂之類的。
這次出來,上路開始就不素淨,這兩位老道應該不是搞這種偏門兒的吧?
心裏想著這兩位道士是趕著去驅鬼驅邪的,湯圓覺著有些不善,不過搭車就不能奢望車淨人淨。
他摘下眼鏡,看著霧蒙蒙地四周,幹脆自我麻醉。
小聲說道:
“這年頭兒,人都迷信,不論是開公司、遷址,拍戲、搞演出,都會請高人看一眼,花點兒錢,才會覺得踏實。
我估計看風水的可能性大一點兒,你看兩位,老的仙風道骨,年輕的骨骼清秀,一看就招人緣兒。”
這點李旦也有同感,和小時候不同,近幾年來,看風水、卜卦之類的這幾年都不在街上撂攤了。
還有一些直接在網上開館,隔空交易,好像生意也不錯。
不論是真假道士,還是粗通易數的各路高人,基本都是大公司、外商,甚至一些影視公司的座上賓。
不過,李旦此刻心裏有些亂。
總是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心頭似乎一直籠罩著一層看不透的濃雲。
這次去星城接劉諾,出來的時間不長,磕磕絆絆卻不少。
四十分鍾前,自己和湯圓從噩夢中醒來,匆忙下車,說是逃都不過分。
當時車上的人,除了前排的一大一小,其他基本都表現正常,主要是心裏別扭,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結果,沒幾分鍾,車帶著二十多人衝下大橋,沉入河底。
且不說,那二十二個人裏,會不會摻和了些有問題的,不過那個老年旅遊團應該都是正常人啊!
剛剛還都有說有笑,唱著歌兒,這一轉眼都變成了水下冤魂!
李旦此刻非常後悔,當時要是強行讓司機停車那些白發的叔叔阿姨們是不是就可以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