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湯圓打趣自己,劉諾卻仍舊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不是開玩笑,你也看到了,跟著虎哥進樓的那兩人都戴著白帽子。
之前我還有些奇怪,帽子的樣式好特別,有點像遮陽帽,又有些像運動帽,總之是我沒有見過的款式。
你剛才說故事的時候,我才猛地明白過來,那根本不是什麼新款式,就是古時候的氈帽,白色氈帽!”
這次,湯圓沒有能再笑得出來。
他也意識到了,雖然眼力不如劉諾,那兩人的帽子確確實實是白色的,看著還挺厚實。
這個故事是自己的一位前輩講的,老爺子打小就住在菜市口,對這裏的掌故、怪談門兒清。
他講過很多類似的故事,像什麼半夜到鶴年堂買到刀傷藥啊,什麼掛起來的腦袋當中賦詩等等。
可要說完整性,還屬這個。
當時,湯圓和他在報社院子裏的花壇邊抽煙。
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抽著煙,煙頭一明一暗,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被嚇住了,靜止下來,一絲風都沒有。
湯圓當時還問:
“那位裁縫後來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窮苦人吃飯靠手藝,給死囚做衣服也是賺錢,給達官顯貴做衣服也是賺錢。
老百姓命賤,隻要有口飯吃,怎麼都會活下去。
老輩講,這位裁縫一直幹到八十多,是拿著針線過世的,手裏有活兒,心裏沒鬼啊!”
說這話五年之後,前輩也去世了,死的時候,老爺子手裏還拿著筆,亦如當年那位裁縫拿著針線。
手裏有活兒,心中無鬼。
以往,湯圓一直認為這句話裏的鬼是指一些不切實際的妄想,一些想要偷奸耍滑的心思。
可此時,他卻有點明白了,前輩也許是真的見過鬼的,或者說,那位裁縫的生活態度影響了生活在這一片兒的一代代人。
我忙我的,我得做工吃飯,這樣與鬼魂才能相安無事。
想到這裏,他拿出電話,直接撥給了虎哥。
之前有點兒糊塗了,自己和劉諾被一個很像“虎哥”的人從機場接回來,此人到底是不是虎哥,這事兒得先弄明白了。
電話很快振鈴兒,足足響了七聲之後,電話才被接起來。
虎哥的聲音很低,小聲問道:
“元青,小李把你們接回來了?”
“嗯,剛到市區,您在哪兒啊?”
“我還在局裏,開了一天的會,估計要到晚上了。
今天這事兒也是趕到一塊兒了,李旦把你們送到機場,我這邊也走不開,就安排小李過去了,等我得空再打給你。”
說著就把電話掛了。
虎哥說的匆忙,不過湯圓至少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是李旦把自己和劉諾送回來的。
虎哥雖然沒有說,但他猜想,李旦應該是又趕回去了,原因倒是不難猜,肯定是擔心自己兩口子出啥危險。
李旦就是這麼個人,他認定有風險的事情,都喜歡一個人上,這點湯圓也無奈。
方放下這事兒,他想了想,馬上又播出一個電話,簡單交流幾句之後,這次是他主動掛了電話。
把手機放在桌上後,他看著劉諾,指了指小樓的方向,定定地說道:
“可以肯定,那個人不是虎哥!而且,也不是虎哥安排來接咱們的小李。
小李是虎哥隊裏的一位民警,我剛才打了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