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8章 天下惟器而已矣(1 / 2)

他也不以為意,這些年越發得厲害,開始對朝廷奉為金科玉律的儒家經典進行抨擊,認為儒家經典的六經,如《論語》、《孟子》並不都是聖人之言,是經過後人吹捧拔高形成的,不能當做萬年不變的真理。

他反對歧視婦女,當有人說:“婦女見短,不堪學道”的時候,他駁斥說,人們的見識是由人們所處的環境決定的,並不是先天帶來的。他指出:“夫婦人不出閫域,而男子則桑弧蓬矢以射四方,見有長短,不待言也。……故謂人有男女則可,謂見有男女豈可乎?謂見有長短則可,謂男子之見盡長,女人之見盡短,又豈可乎?”(他主張婚姻自由,熱情歌頌卓文君和司馬相如戀愛的故事。

反對理學空談,提倡功利主義。不合時宜的說了些道學家的醜惡麵目,指出他們都是偽君子,“名為山人,而心同商賈,口談道德,而誌在穿窬”,仁義道德不過是掩蓋他們卑鄙齷齪的假麵具,“本為富貴,而外矯詞以為不願,實欲托此以為榮身之梯,又兼采道德仁義之事以自蓋”(同前)。他不同意道學家宣傳的“正其義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的說法,認為人類的任何舉動都有其謀利和計功的目的。董仲舒“正其義”、“明其道”的宣傳,也是以功利為目的的。

從功利的觀點出發,李贄主張富國強兵。他批評理學家“高談性命,清論玄微,把天下百姓痛癢置之不聞,反以說及理財為濁”的行為。他指出:“不言理財者,決不能平治天下”。針對儒家把文武分途,儒者不懂武事的現象,他強調武事重要,認為“知兵之將,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他提倡耕戰,認為“務農講武,不可偏廢”,說“蓋有所生,則必有以養此生者,食也。

有此身,則必有以衛此身者,兵也”、。針對正統理學家的“存天理滅人yu”的命題,他提出“穿衣吃飯,即是人倫物理”的主張,認為“理”,就在百姓的日常生活當中,可謂是大膽至極,若說這些到也罷了,聖人是死人,教科書已經延續了千年,不會因為他一人的言語而發生動搖,況且他不過是一介布衣而已,說話的分量自是有限,縱然他認為“至道無為”才是最佳的治國良藥,認為人類社會之所以常常發生動亂,是統治者對社會生活幹涉的結果。他理想的“至人之治”則是“因乎人者也”,順乎自然,順乎世俗民情,即“因其政不易其俗,順其性不拂其能”,對人類的社會生活不幹涉或少幹涉,可一來人言輕微,二來旁人早已將他當做了瘋子看,雖說了多年不合時宜的話兒。

倒也沒怎麼樣,久而久之,膽子也大了些,碰到楊崢後,見這位朝廷二品官兒,年紀雖輕,見識卻不凡,好多的見解,甚至比自己還要大膽,他認為“盡天地之間,無不是氣,即無不是理也”,以為“氣”是物質實體,而“理”則為客觀規律。又以“絪蘊生化”來說明“氣”變化日新的辯證性質,認為“陰陽各成其象,則相為對,剛柔、寒溫、生殺,必相反而相為仇”。強調“天下惟器而已矣”,“無其器則無其道”。由“道器”關係建立其曆史進化論,反對保守退化思想。又認為“習成而性與成”,人性隨環境習俗而變化,所以“未成可成,已成可革”,而教育要“養其習於蒙童”。

在知行關係上,強調行是知的基礎,反對陸王“以知為行”及禪學家“知有是事便休”觀點,在為官上反對豪強大地主,認為“大賈富民”是“國之司命”,農工商業都能生產財富。可謂是一陣見血的說出了他想說的話兒,不經如此,他提出的“行己有恥”,即是要用羞惡廉恥之心來約束自己的言行,把“自子臣弟友以至出入往來、辭受取與”等處世待人之道都看成是屬於“行己有恥”的範圍。

有鑒於眼下誕生的些學人和士大夫寡廉鮮恥、趨炎附勢而喪失民族氣節,他把“博學於文”與“行己有恥”結合起來,強調二者的關係。他說:“士而不先言恥,則為無本之人;非好古而多聞,則為空虛之學。以無本之人而講空虛之學,吾見其日是從事於聖人而去之彌遠也。”因此,他認為隻有懂得羞惡廉恥而注重實學的人,才真正符合“聖人之道”。否則,就遠離了“聖人之道”。所以,“博學於文”、“行己有恥”,可比自己的要明確了許多,正是如此,才讓他有了知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