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在南京的影響力無疑是第一家,有了徐家的榜樣,其他商家自是緊跟其後,一時之間竟在蘇州城掀起了一股糧食大戰,愣是讓剛剛有些好轉的蘇州城,重新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蘇州的大雪隻比他推算的結果差了一天,但下的雪之大,超過了他的想象,短短幾日的功夫,蘇州已是釀成了雪災,百姓之前已將糧食拋售了,如此一來,家家戶戶糧食不多,他們趁機抬高價格,糧食的危機,加上一天比一天的大雪,他們成功的製造了蘇州這場混亂,他相信這場混亂隻要繼續下去,蘇州城的市舶司永遠建不起來,唯有他出麵……?那時他趁機要了蘇州城,想來皇帝也不會說什麼。
這麼一番思索,不知不覺心頭舒坦了許多,此時抬頭望去,這裏位置高,從這裏望去,蘇州湖邊有山茶園、果園、竹園、花園,園中有園;亭、台、樓、榭,高低錯落;半山池、人工湖,碧波蕩漾,好一副動人的畫卷,長柳拂水;晴日魚蝦成群,可折柳垂釣;雨天煙霧蒙蒙,如入蓬萊仙境。盤山道路蜿蜒曲折,自駕車可從大道直接上半山,喜歡步行的則可順小徑拾級登上山頂,這樣的畫麵,豈不是比自己的南昌要好了許多,想當年父王麵對這太湖,不也是寫出了
嵯峨倚空碧,環山皆拱伏。遙岑如劍戟,邇洞非茅屋。青鬆秀紫崖,白石生玄穀。岩畔毓靈芝,峰頂森神木。時時風雨生,日日山林沐。和鳴盡啼鶯,善舉皆飛鵠。山中道者禪,隴頭童子牧。試問幾經年,答雲常辟穀。“的感慨麼,可見父王也是喜歡太湖,喜歡蘇州的。
寧王就這麼看了許久,自言自語的許久,才沉聲道:“蘇州,用不了多久,本王一定會來的?“
“王爺,徐公爺雖是個人物,可終究是不是中山王,你把蘇州交給他,老奴擔心?”身旁的老頭小聲道。
“擔心什麼?”寧王皺了皺眉道。
“老奴雖沒見過那楊侍郎,可也聽過他的大名,這次言官的動靜這麼大,他愣是沒有事,能被言官彈劾而沒事的,我大明朝他還是頭一個,這份能耐,老奴想怕不是吹出來的,皇帝派他來蘇州,隻怕對他寄托了不少的希望,老奴聽此人為人處事,好像還沒有辦不成的事情,三千對一萬韃子,任誰說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愣是讓韃子退兵了,安南從永樂爺開始,前前後後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將士不知死傷多少,可他如何,去了不過兩年,弄個什麼一國兩製,安南人治理安南,愣是讓永樂爺都解決不了的事情給解決了,那黎利多厲害的人,到頭來還是死在他手中了,老奴覺得……?”
“你覺得什麼?”寧王雙眼微微眯著問。
那老頭道:“老奴覺得這楊侍郎年紀雖輕,但其手段似是個成熟的老者一樣,讓人小看不得,黎利小看了他,丟了性命,李時勉小看了他,不是丟了臉麵麼,徐公爺為人還算不錯,可比起這位楊大人來,還是少了些火候,王爺對蘇州誌在必得,單靠徐公爺怕是對付不了姓楊的……?”
寧王眯著雙眼沉吟了片刻,道:“這個道理我如何不知,可你也知道本王身份呆在蘇州多有不便,一旦露出馬腳,朝廷那些言官有的是奏折,讓本王死無葬身之地!“
那老頭道:“這個老奴當然知道,王爺千金之家,當然不能參與其中,最好能置身事外!所以,這事兒王爺當然不能在蘇州呆著,可王爺莫要忘記了,咱們還有一個人,讓他來蘇州最好不過了?”
寧王眉頭一擰,遲疑道:“你是說……?”
那老頭點了點頭道:“王爺不是說了,想要蘇州城,不是用武力,也不是用謀略,而是用商,那人祖上是大明第一商賈,其手段更是沒的說,我看這位沈公子為人或許嫩了些,可經商的手段著實厲害的很,這次若不是他讓王爺做出這番安排,蘇州城未必有現在這麼亂吧?”
寧王微微楞了一下,雖不想承認,但實在麵前,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次蘇州能亂,的確是那人的功勞。
那老頭見寧王神色沒有氣惱,便繼續說道:“蘇州既是打商戰,有他在總比徐公爺穩當得多了?”
寧王沉吟了一會兒,道:“言之有理,這蘇州的商家,隻怕沒有人比他更厲害的人,蘇州有他在,本王的確省心了許多?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了。“
“王爺請放心,老奴一定辦好這件事?“那老頭躬身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