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還算個男子漢的話,不甘心受辱,那就按期決戰吧!”當時司馬懿看到了信,若不是有人在邊上,差點一頭撞死了,而這一段史書也成了曆史上最出名的罵人手法了,日後的讀書人,若不是有深仇大恨,絕不會將一個大男人罵作女人,楊崢非但這麼罵了,罵得還更狠,直接那市井上的潑婦來比較了,比一個女子還不如,這無疑是莫大的侮辱了,但凡有一點骨氣的人,不怒才怪呢?
李時勉看著一張臉漲得通紅,就差沒一頭撞死的徐有貞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道:“這哪裏是罵人啊,這分明是拿一把刀逼人自殺啊?”心驚之於暗暗有幾分僥幸,今日若不是這徐有貞跳出來,這個下場就是自己了。
眾官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楊崢的時候,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心道:“這張嘴還真能殺人啊?”
楊士奇看著楊崢一張俊臉漲得通紅,不由得淡淡一笑:“這個楊小弟,什麼時候都有這麼戰力,這徐有貞仗著有些才學,不知天高地厚,這回算是吃了大虧了?”
場上最難過的算是徐有貞了,從娘胎裏出來,就沒這麼被人罵過,今日本想著接著楊崢這塊寶地刷刷名望,卻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被人劈頭蓋臉的連珠炮般斥責辱罵,徹底失去最初的氣勢,聽到自己堂堂進士,翰林院編修,天之驕子,還不如市麵上的一個潑婦,茫然之中,隻覺得這一刻再活下去怕是被人笑話死,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至少還有幾分讀書人的臉麵,他本來擊打楊崢,被楊崢隨手推搡了幾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了,幾個相知的好友上前把他扶起來,拉著他的手腕,此時他也不知從哪兒生出一股氣力來,大喝了一聲,道:“姓楊的,我做鬼也不放過你?”說完推開了好友,往前方左側的一根蟠龍柱撞了上去。
這下來得太過突然,本來攙扶的兩個好友,手腕一落空,再一看徐有貞玩命的架勢,頓時嚇的麵色大變,驚叫道:“徐兄不可魯莽,徐兄……?”
眾人聽得呼喊,紛紛扭頭望去,便見徐有貞飛奔而去,人人大吃一驚,便在這時聽得皇帝喊道:“快,快攔住他!”
好在朝堂上人數不少,盤龍柱旁也站著不少官兒,聽得皇帝的叫嚷,紛紛拉著徐有貞,嘴裏叫嚷道:“徐大人皇帝沒讓你死呢?”
徐有貞畢竟是一個文弱的書生,先前心頭氣憤,生出一股蠻力來,一番衝撞之後,氣勢也就弱了不少,再被兩個大臣拉住,哪裏還動彈得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哼,以為哭老子就繞過你了,讓你知道知道小爺可不是好欺負的?”楊大人鄙視的看了一眼徐有貞冷哼了聲道:“看看,這就是翰林院的天之驕子,一言不合就要死要活的,連爹媽的臉麵都不要了,要說大明的翰林院都是這樣的人,這翰林院不要也罷?”
徐有貞一聽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放聲大哭了起來,哭得好不淒慘。
群臣有些看不下去了,李時勉走上前陪著小心道:“楊大人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事兒下官看就這麼算了吧,難不成當真要了徐大人一頭撞在柱子上,來個血濺朝堂,傳出去也不好聽不是,你楊大人大人有大量,就繞過他這一回吧?”
楊崢哼了聲道:“若是一頭撞死了倒是後了,至少說明他還有點血性,比起他眾多的缺點,還算有一個有點,如今可好,死也不敢死,就知道坐在哪兒哭,枉為男人了?”
李時勉一聽枉為男人,生怕這詞兒架在了自己的頭上,那比死還難受,哪敢多言。
楊崢罵了幾聲,到沒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將身子一轉,衝著皇帝一抱拳,道:“皇上,微臣本想自己年紀還輕,資曆不夠,才學也不堪大用,覺得做一個侍郎倒也挺好,沒事的時候給皇上你老人家弄弄花榜,搞個拍賣會什麼的,解決你老人家的銀子花費也不錯,你可以說我胸無大誌,也可以說我鼠目寸光,我也不否認,微臣本身就是這麼一個人,可今日微臣卻不這麼看了,常言道百聞不如一見,往日微臣聽什麼翰林院,隻覺得這翰林院都是唐朝的李白、杜甫、張九齡、白居易,宋朝的蘇軾、歐陽修、王安石、司馬光一般的人物,哪知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人物是不少,可都是些才不堪重用,人品輕浮,不知體恤民情的庸才,微臣突然發現,自己的鼠目寸光,胸無大誌,比起他們來還是高了那麼一點點,至少微臣有自知之明,懂得進退,沒事學一學韓信忍辱負重,不至於哭哭啼啼,尋死尋活的,如此看來,大明需要我,內閣需要我,做人不能這麼不負責任不是,所以入閣的事兒,還請皇上成全,莫要讓人才流失才是?”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人物呢?”眾官兒摸著一頭的冷汗破口大罵道。
“真不要臉?”楊士奇黏著長須笑道,有徐有貞這個榜樣在前,眾官兒總是心頭有些鄙視,卻也不敢說什麼。
但膽大的終究還是有那麼一個兩個,隻聽得個聲音道:“楊崢,這裏是朝堂,不是你胡鬧的地方,你一階白丁,竟敢入閣,當真欺負我們翰林院沒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