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對我的觸動挺大的,為了錢,她竟然能跟光頭那種人好,還打了胎,真是讓人……悲哀!
可能是因為交往的頻繁,喬欣豔漸漸取代了水杏芳在我心中的位置。
雖然我明白自己與她之間的差距,雖然我知道她永遠也不可能看上我,在我看來,她不過是拿我解解悶而已。
或許她覺得我‘與眾不同’,覺得我很可憐,或許她剛好麵臨感情的空窗期吧。
反正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在和她交往時,我都沒有過非分之想。
喬欣豔每輪班,也就是兩個星期左右,那休息的一個星期裏,我們都會見上一二麵,每次都是對方打電話給我,或者是上一次分手時她定好的。
每次見麵——我隻能這樣說,因為談戀愛的話才能稱之為約會——的內容多種多樣,而且多是喬欣豔即興發揮、突發奇想的臨時決定。
當然也不乏精心的策劃,但不論是哪種情形都能給我的心靈及感觀帶來前所未有的震撼與刺激。
喬欣豔穿一身職業套裝,登一雙中規中矩的黑色高跟鞋帶我巧妙地騙過二名保安、撬了一把鎖成功登上了市中心雲天大廈的天台;喬欣豔騎男式的摩托車載我來到郊區一座廢棄的直升機坪,並依靠摩托車的動力及坐在車後的我的牽引成功放飛了一隻碩大無比的自製風箏。
還有一次她也不知道從哪裏批來了一大包帶有新奇恐怖綴飾、色彩鮮豔的明顯蘊含異域風情的衣服,並把自己裝扮成能說一口流利獸語的年邁女巫,拉著我去福青路迎瑞廣場擺地攤,並成功逃避了數名城管的圍追堵截……
有時候我想自己的腦子就是再長一百年可能也趕不上喬欣豔,真正的智慧絕對不是可以像財富一樣積累的,它不是線性地發展、物理性的變化的,而是腦中細胞化學性的發酵後呈現出來的奇異的光輝。
所以兒時古靈精怪,長大詭計多端;兒時憨實遇鈍,長大古板迂腐。
那天喬欣豔打電話約我晚上吃飯,說是打牌贏了錢!
‘你怎麼還賭博呀?’我一入座便急不可耐地問。
‘喲、喲、喲,又沒耍你的錢,瞧你急成這樣,還怕我把你輸了不成!’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賭博不好!尤其一個女孩子!’我實話實說。
‘噓,小點聲音!’喬欣豔把一根手指搭在嘴唇上,表情極度誇張,聲音低得幾乎隻剩口型。
她用這種戲謔的方式宛轉地告訴我我這是在小題大作,隻是我沒反應過來,同樣壓低了聲音問,‘幹嘛?有熟人?’
喬欣豔繼續用輕得隻剩口型的聲音答道:‘沒有呀,賭博多嚇人呐,別把旁邊的人嚇壞了嘛!’
直到她又用那樣的聲音問我想吃什麼時,我徹底崩潰了,並承認了自己的大驚小怪。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她下一秒的想法和行動。
點完菜,喬欣豔從身邊的椅子上拎起一隻紙袋擱在桌上朝我一推,示意我打開。
‘什麼東西?’我問。
‘給你的獎勵呀,叫辛苦費也可以。’喬欣豔宛爾一笑,美如春花。
‘為什麼?’
我抽出一看竟是一件帶毛領的棕色夾克,從做工和料子上能看出價錢絕不便宜,那款式是我喜歡的。
‘謝謝你上回陪我練攤,做我的翻譯呀!’喬欣豔解釋。那天她沒說一句‘人’話,都是我跟顧客溝通。
‘那也值不了這衣服的錢吧,我不要!’我說著又把衣服裝好推了回去。
‘你別小看擺地攤的!我有個朋友專業練攤的,一個月能賺這個數!’喬欣豔說著豎起一隻攤開的手掌。
‘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