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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遙穿的是思君的睡衣略大,躺在床上,床單被套藍慕緋都新換過,床也足夠大,兩個孩子睡不會擠著。
離開房間前,藍慕緋不放心的叮嚀思君,晚上要照顧好弟弟,別凍著。
思君點頭,答應,等藍慕緋一離開房間,他立刻回頭對簡遙說:“我們的事不要告訴他們。”
簡遙也有同樣的意思,“我們還沒分出勝負!”
思君掀開被子,上床沒有立刻躺下,他習慣每晚睡覺之前看一會的書,“也許是因為現在我們都還小,等長大總能分出勝負的。”
簡遙咬了下指甲,金色的瞳孔在淡雅的燈光下劃過一絲狡黠,“我們可以每年打一次!”
思君手裏拿著書,眸底的光掃了眼他,淡淡的“嗯”了下,算是答應了。
簡遙躺下,小拳頭握的緊緊的,充滿自信的說:“我一定會贏你的!”
雖然還不知道贏了他可以做什麼,但他就是不想輸給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人。
思君沒接話,很安靜的看書,偶爾會有紙張翻閱的輕聲,卻並沒有影響簡遙睡眠。
……
路易·英寡摟著昏昏欲睡的藍慕緋,聲音低啞:“今天你有點兒反常……”
“什麼?”藍慕緋趴在他的胸膛,折騰一天,很困,眼皮都睜不開,聽到他的聲音慵懶的回了兩個字。
“你一向舍不得責罰思君,這一次你親手打了他。”路易·英寡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你是不是怕將來他們會像我和封塵?!”
藍慕緋閉著的眼眸倏然睜開,抬頭看向他,無奈一笑:“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放心,他們不會重蹈我和封塵的覆轍!”路易·英寡語重心長道,他也不會讓兩個孩子相互仇恨,相互傷害。
當初封塵為了報複紅夫人,對藍慕緋對他做的那些事,關於藍曦的性別,路易·英寡沒有在藍慕緋的麵前提及過半個字。
不是他故意隱瞞,而是他終於明白當年藍慕緋隱瞞自己Grace所作所為的初衷。
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再提除了徒增悲痛,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即便讓藍慕緋知道害死藍曦的主謀不是Grace,不是紅夫人,而是封塵,又能如何?
封塵死了,紅夫人此刻關在監獄裏,神誌不清,所有傷害過他們,背叛過他們的人,他都一一手刃了。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仇恨,所有的報應,他一人承擔就足夠了,何必拉她下水,又想起前塵紛擾,痛苦與磨難。
“但願如此。”藍慕緋暗暗的歎氣。
路易·英寡低頭親吻她的額角,“放心,有我在。”
“緋兒,其實簡遙是……”路易·英寡遲疑的開口,話還沒說完,白皙柔軟的柔荑覆蓋在他的唇瓣,示意他不必再說。
藍慕緋抬頭凝視他,眸色清澈,山明水靜,“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不是我不在乎你,也不是我不信你,而是現實已經存在,就必須學習接受!你也不必覺得虧欠於我,其實你虧欠最多的是簡,她為你付出太多,太多,反而是我,從來都沒為你做過什麼。”
關於封塵那段,他沒問過,她知道他是信自己的,尤其是在知道有思君之後,他定然是相信她不會做傷他之事。
關於簡遙的事,她同樣沒提過,因為不管如何,他們曾經是夫妻是一體,不論什麼都是理所當然!
有傷心和難過嗎?
肯定會有,但那段道路是她替他選擇兩個人分開走,她守著思君,而他背負著孤單寂寞,犧牲一切背著仇恨,一路劈荊斬刺,步步艱辛。
那時陪在他身邊,幫他,陪他,為他無私奉獻的人是簡,不是自己。
很多時候,她想起簡,心存感激。
感激簡陪他走過那麼一段時光,又在塵埃落定後放他自由,若不是簡對英寡愛的深沉,豈會有他們今天的破鏡重圓,忘記前塵,餘生相守。
捫心自問,易地而處,她未定會能做到簡那般果斷與灑脫。
回望過去,不論經曆多少次的分離,不論承受多少的痛苦與磨難與現在執子之手,白頭偕老的溫暖相比,真的微不足道。
那些過去的曲折輾轉,遺憾與悲傷,不過是為了讓他們更加懂得珍惜,也明白了人生從來都是難以兩全其美,懂得取舍和放下,幸福會是有多可貴!
路易·英寡抱著她的手臂收緊,心疼流轉,“愛我,就是你為我做過的最好的事!”
如果沒有她的愛,他怎麼會體會到愛情的美和苦,這一生怎麼會活的這麼精彩與壯觀,年輕時的戎馬戮殺,塵埃落定後卸下盔甲,與她歸隱山林。
因為她,他的人生才會完整無憾。
“這輩子,你是我最愛的女人;而簡……是我最對不起的女人!”
縱然沒有重新相遇,他與簡也沒有任何的可能,隻能選擇對不起,選擇虧欠。
因為他的心,早已給了那個17歲神色倔強,總不將他放在眼裏的孤單執拗的少女。
藍慕緋緊緊抱住他,低低的聲音道:“簡是一個好女人,一定會遇到一個全心全意愛著她的男人。”
“也許已經遇見了。”
“欸?”藍慕緋抬頭,不解的眼神看向他,他是不是有什麼沒告訴自己。
路易·英寡沒解釋,低頭溫柔的親吻她的唇瓣,指尖滾燙的從她的睡裙下探進去進去。
藍慕緋被他吻的喘不過氣,按著他的手,不讓他亂動,輕喘道:“累……不要。”
“我想要……”他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聲音暗啞,炙熱的眸光恨不得立刻將她吞進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