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可釣(3 / 3)

“這是為何?”白熹愕然。

容姨娘搖晃著手裏的酒杯,醉意愈濃,“你當我生下來就是做舞姬的不成?我也曾是好人家的女兒,我父親也是做過官的,還是大官,很大很大的官!後,後來我家遭了難,我父被殺,我娘和我沒入教坊司……”

“可憐的阿容。”白熹同情的歎息。

容姨娘醉的趴在了桌子上,“總之我不進京城,小山也不進京城,永遠也不……將來把小山許配到江南的鄉下,魚米之鄉,人品俊秀,遠離功名利祿、是是非非……”

“好好好,遠離功名利祿,是是非非。”容姨娘明顯是喝醉了,白熹自不同她計較,好脾氣的哄著她,“阿容,你回屋躺著,我讓人給你做醒酒湯。”

白熹又哄又勸的扶著容姨娘進了臥房。

白玉茗和翠錢竊竊私語,“容姨還有這樣的身世呢,真沒想到。”翠錢頗覺驚奇,“姑娘,容姨的父親、你的外祖父是很大很大的官,也不知到底會有多大?”白玉茗搖頭,“我不知道呀。”兩人都是頭回聽說,臉上全是迷惘神色。

“偷偷摸摸在這兒做什麼?”眼前出現深青色的官服袍角。

白玉茗一個激靈,忙推開翠錢,陪著笑臉,“爹爹,我是來認錯的,我方才遇到覃家的大小姐,言語之間大概得罪她了。”把方才的事講了講,講的大體屬實,卻竭力渲染了覃玉梨的傲慢無禮和她的可憐無助,仿佛她若不反擊,便要委屈死了。

白熹不由的心疼,“為父知道了。放心吧,不會無緣無故罰你的。”

“不打我就行,嘻嘻。”白玉茗去了樁心事,笑的更甜,“對了爹爹,覃家宴會,淩娘會舞劍,覃家不會請我的,可我想看淩娘舞劍,我扮成小丫頭去看一眼行不行?”滿懷憧憬的提出了要求。

白熹卻不肯答應,“不許去。”

白玉茗不死心,再三央求,白熹被小女兒糾纏得沒辦法,隻好吐露了實言,“覃家的宴會,不隻你,白家誰也不許去。金吾衛正在查覃禦史,那覃家怕是要出事了。”

白玉茗心突突跳,哭喪著臉,“去年我和邱杏吵了嘴,沒隔多久邱家便敗了;今年我和覃玉梨口角,覃家眼看著又要被抄家。我,我,她們是不是被我給害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白熹雖滿腹心事,也被白玉茗給逗笑了,“你哪有這麼大的本事?這不過是湊巧罷了。好了,不許胡思亂想,和你五姐、六姐說話解悶去吧。”

“是,爹爹。”白玉茗乖巧的點頭。

侍女來稟報,說二門外傳了口信兒,有貴客來訪。白玉茗還在可惜著不能到覃家看淩娘舞劍的事,翠錢卻耳朵尖,聽到“雍王世子有要事”等語,待白熹走了之後,悄悄告訴白玉茗,“好像有什麼京城的大人物來了。姑娘,你反正一輩子也不能進京城,那偷偷看看京城來的大人物也行啊。”

白玉茗深以為然,“對,也不能進京城,也不能看淩娘舞劍,怪悶得慌的。”

兩人溜到前院,順著梯子上了牆向下觀望。見白熹正畢恭畢敬的和一名青年男子說話。暮色朦朧,斜暉脈脈,那青年男子錦衣金冠,一身貴氣,雖離得遠,看不到他的麵目,但隻看身形也知道這必定是位美男子了,長身玉立,無可挑剔。

“姑娘,你若真要釣金龜婿,需釣這樣的。”翠錢由衷的道。

“此人可釣?”白玉茗態度謙虛,不恥下問。

“可釣。”翠錢非常肯定。

白玉茗忍不住伸手打了她一下,“連人家長什麼樣子都沒瞧清楚,你就說此人可釣。翠錢你是不是傻……”

翠錢嘻笑著閃躲,無意中碰到一塊碎瓦片,“哢嚓”一聲,瓦片落地。

白玉茗一呆。

兩道淩厲鋒銳的目光向這邊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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