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場雪(1 / 3)

“不用了。”付忘言想也未想,直接回絕:“您工作忙就不麻煩您了,讓小叔叔陪我去就行了。再說這麼多年來,也都是小叔叔陪我去的。”

付崢年:“……”

付崢年聽完麵露不悅,挑眉,“你小叔叔就不忙了?”

“沒您忙。”

付崢年:“……”

“小九,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怪爸爸?”他搓了搓手,口氣聽上去很無奈,“你媽媽的事情怪不得我……”

“是怪不得您。”她直接打斷她,語氣沉涼,“我也不敢怪您。”

付崢年:“那就讓我陪你去吧,我也好久沒見你媽媽了。昨晚兒做夢我還夢到她了。”

“不必了,我想我媽應該不想見您。您還是讓她在那邊舒服點吧。”

付崢年:“……”

這麼多年不聞不問,如今又何必裝模作樣追憶?

這樣的人付忘言實在不願他去膈應母親。

付崢年卻直接沉下了臉,拍了拍桌麵,“小九,你怎麼跟你爸爸說話的?你這什麼態度?”

有些事情埋在她心底埋得太久了。她一直不願說,原本是打算爛在肚子裏的。可今天看到父親這樣虛偽的態度,她胃裏翻江倒海,惡心透了。決定回敬一下她的“好父親”。

她微微抬頭,直視付崢年,“其實當年我媽媽早就被診斷出了卵巢癌晚期,可她一直很樂觀,也積極接受醫生的治療。那麼漫長的化療她都熬過來了,偏偏最後一個月就堅持不下去了?您知道為什麼嗎?”

付崢年明顯是沒想到付忘言會突然提起譚辭當年的病情,一時間有些茫然,“為……為什麼?”

“她自殺前看了一份《橫桑日報》,上麵報道了您砸重金替婧姨過三十歲生日。”

***

第二天叔侄倆坐飛機到達青陵。

付忘言的母親譚辭葬在了彩雲之南,那個美麗的南方城市。

江南水鄉,小橋流水,還有些無數挺拔的梧桐和銀杏。

一下飛機,天空就飄起了濛濛細雨,細密的雨絲拍打在臉上是一陣酥酥麻麻的觸感。天空昏暗無光,空氣中透著一股窒息的壓抑,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在付忘言的印象裏幾乎每年母親的忌日都是這種天氣。酥酥小雨映稱著昏暗發黑的天空,整個世界在人眼裏都是晦澀慘淡的。

第七個年頭了,不知不覺母親已經離開她七年了。

叔侄倆撐著傘來到位於登舟郊區的墓園。細密的雨絲一點一點地落在黑色的傘麵上,很快便凝聚成小水滴簌簌下落,隻要撐傘的人有輕微的傾斜它就會潤濕他們的肩頭。

墓園裏荒涼肅穆,總有一股神聖而不可冒犯的力量壓迫而來。付忘言的胸口悶悶的,感覺壓了一塊大石頭,特別難受,但是又難以擺脫。

母親的忌日又恰好撞到了她來大姨媽。肚子陣陣絞痛,疼得厲害。

昨晚和父親鬧得不歡而散,她被父親虛偽的態度刺激到了,一夜夢魘不斷。第二天一早醒來,大姨媽就提前找她來報道了。

“不用了。”付忘言想也未想,直接回絕:“您工作忙就不麻煩您了,讓小叔叔陪我去就行了。再說這麼多年來,也都是小叔叔陪我去的。”

付崢年:“……”

付崢年聽完麵露不悅,挑眉,“你小叔叔就不忙了?”

“沒您忙。”

付崢年:“……”

“小九,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怪爸爸?”他搓了搓手,口氣聽上去很無奈,“你媽媽的事情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