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光嗣一聽,笑道:“黃米本就是貧苦人家的主食,太子殿下身份不同於一般人,當然不曾吃過;
那螞蟻從掖廷宮中搬運黃米,想必是掖廷宮人的主食。”
李弘點點頭,想當然道:“想必我大唐百姓人人皆能,吃這黃米吃到腹飽!”
狄光嗣眉頭微蹙,“太子殿下可能不信,很多底層百姓即便是食黃米,也隻能是黃米粥罷了;
這還隻是正常年份,如果是天災、兵禍等非正常年份,就會有人餓死;
但是卻有很多人要麼不知道,知道也不在乎、不作為,依舊過著奢侈糜爛的腐朽生活,這樣下去隻能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而且······”狄光嗣停下了,他知道自己又說多了!
李弘很想聽狄光嗣說下去,可聽到一半就沒了,“狄兄,繼續啊,怎麼停下了?”
狄光嗣無奈,隻好摸摸後腦勺,訕訕一笑,“太子殿下,我已經說完了。”
李弘也看出了狄光嗣的尷尬,便也不再深究,“既然如此,或許是我聽錯了,不過你那兩句詩不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有意思!”
狄光嗣心裏咯噔一下,不知不覺間,說出了還沒麵世的兩句詩,慚愧啊!他趕忙解釋道:“不敢欺瞞太子殿下,這兩句詩是我聽來的,並不是我所寫!”
李弘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知道狄光嗣不想繼續說下去了,也就沒有強求。
從這一點來看,李弘這個人是很不錯的,他和狄光嗣素未謀麵,卻冒著風險要放走狄光嗣,當狄光嗣不想繼續往下說時,他也沒有勉強!
“找到了!”
這時一個東宮侍衛突然大喊了一聲,狄光嗣和李弘聞言,便徑直循聲趕了過去。
······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在流逝,太極殿前的眾人也等的有點著急了。
一個時辰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眼看著時限將至,狄光嗣和太子還沒有歸來,這會不會有什麼變數?
不隻高台上的李治、武氏和眾文武大臣等的焦急,就連前來觀賽的長安百姓也是心中戚戚,包括在台下觀戰的狄仁傑和上官婉兒。
吐蕃使者欽陵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眼睛似睜非睜,仿佛他已經勝利了,此行的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
不過,他注定是要失望的,因為狄光嗣和李弘帶著左威衛軍士和東宮侍衛沿著原路回來了。
現場頓時寂靜了下來,原本熱鬧非常的鼓樂喧囂聲戛然而止。
原本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眾人,似乎也不那麼焦急了,原本沒信心的人,似乎也有了那麼一點信心,雖然指望一個12歲的孩子,這似乎有點懸!
雖然這隻是沒辦法的辦法,但是除了狄光嗣,沒有第二個人敢聲稱自己有把握破解難題!
李弘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定,不過他還是留了一個侍衛,提了個包袱跟著狄光嗣。
狄光嗣緩步來到場中央的高台之下,先是給皇帝李治和皇後武氏行禮,得到允許後,轉過身來,看向了吐蕃使者欽陵。
欽陵也麵無表情地回了狄光嗣一眼,冷冷地說了一個字:“請!”
狄光嗣也不客氣,先是圍著高腳凳轉了幾圈,又吩咐侍衛將包袱遞給自己,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打開了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