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公車上。
男生突兀地搭話:“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
“昨天和你爸爸聊了會兒,看樣子他對我挺滿意的,你覺得我娶小栽有指望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
“怎麼,你反對這樁婚姻嗎?”
綠炸毛:“當然!誰要當你這種人的大姨子!!!”
女生氣鼓鼓的像隻受刺激的河豚,男生低低地笑。
一路無話,直到公車抵站。
剛跳下車,綠就在攢動的人頭中看見了那個蹲守在校門口的男人。
綠和其他女生一樣,自動避開與那人目光接觸,心裏感歎:這年頭報私仇還這麼明目張膽的人真是少見。
“站過來啊,笨蛋。”男生拉過想走近細看對方容貌的綠,強勢抑製她的好奇心。
“哦。”盡管心裏不情願,但身體卻很乖巧地躲在他身後。
事實上,她這個年紀的女生,天生具有區別危險的直覺,一如叢林中的鹿群,警惕而審慎。
可架不住被人保護的滋味,這種時候,她選擇老老實實當個弱雞。
昨晚陳先生仔細看過男生的體格後,認定他“是個不錯的保安”,就將愛逞強的長女拜托給他照顧一陣子。
這讓男生儼然得了尚方寶劍一般,一大早就敢出現在陳家客廳。綠起床時,他正跟她父親一起吃早餐。
差點沒把綠嚇死。
但陳先生卻與男生相處得十分融洽,對於這段忘年交,綠表示無話可說,隻暗忖:果然,智商接近的人比較容易成為朋友。
上坡路走了一半,兩人分道揚鑣,男生接到朋友的電話改道去球場,綠獨自進了教室。
交完一係列作業,剛翻開單詞本,走廊上的薑孜趴在門框上朝教室裏喊:“陳綠,擷芳學長外找!”
綠頓時頭大。
她被小偷盯梢的事在校內熱議也有兩三天了,這個災星終於現身表示關心,顯然已經從書法比賽惜敗的打擊中恢複元氣。
關於擷芳,綠有很多不願主動想起的細節。
像她這種看個西湖都要做一禮拜攻略的家夥,當然不可能小看未來的三年高中生活。因此,被錄取後,她趁暑假有大把時間混進了校吧,對高中生活做了一番全方麵的了解。
但前輩們給出的建議再怎麼靠譜有用,也防不住她和某些非比尋常的家夥產生孽緣。
上學期期中考試結束後,綠被老師留下參加閱卷工作,當時閱卷組的組長就是擷芳。
休息時間,其他女生都圍在一起分享各自班上的八卦,也有不少人試圖向綠打聽B班的“四美”。
小女生嘛,總是嘰嘰喳喳的,聊個沒完。隻有綠想著早點回家,連休息時間都在工作。
等她回過神,擷芳已經在她身後站了很久。
“這是你的字?”男生指了指綠寫了一半的《閱卷工作總結》。
這本來是另一個女生的工作,但是被推到了綠身上。
她頭一次寫這種東西,幾乎全篇都是胡說八道,不堪入目。
綠曾耳聞這位謝姓學長是本市出名的小書法家,綠雖自覺她的字寫得不差,但還是難免氣短,所以帶著抗拒將《總結》草稿掩住了。
“遮什麼?寫得挺好的呀。”頓了一下,他又說,“你的字和你人很像呢。”
綠覺得有點冤:“是,很醜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