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隻是奇怪,關於陳茉去墮胎的流言已經沉寂了一段時間,不知道怎麼的又開始盛行。
她推門而出,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事不關己地從女生們身邊經過。
回到教室,她把還在睡的薑孜輕輕推醒,拉她一起去喝點什麼。
臉頰還帶著壓痕的薑孜揉揉眼皮,接過綠遞來的冰汽水貼在臉上,淡淡的眉宇因太陽穴的刺痛而皺著。
“為什麼她們又在傳陳茉去打胎?到底是誰開始傳的,你知道嗎?”
薑孜登時整個人清醒過來,囁喏:“什麼啊?你從哪裏聽到的?”
綠寡一張臉,聲音染了點深夜的冷寂:“剛剛。”
薑孜眼神微微躲閃:“別聽她們瞎說,這些人就是嘴碎。”
她剛要移開眼珠,就被綠給牢牢按住肩膀,綠激越地瞪大眼睛:“你知道?!”
汽水瓶掉落在地,滾到一邊,吐出一堆白色泡沫。
綠失神看著那堆泡沫化為一灘水跡,作為一個性格和臉一樣漂亮的女生,陳茉實在樹敵太多,任何人都可能是這個謠言的背後黑手。
不過,薑孜為什麼會那麼抗拒這件事?
難道,是認識的人?
綠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名字:“是任曉棠嗎?”
薑孜忙否認:“不是她不是她。”
綠直起腰,那麼,就是她了。
和陳茉不對盤又不怕陳茉的,除了任曉棠還會有誰?
又是因為張傳吧?
一段男女關係中,一旦出現出二女一男的狀態,那麼女性往往會將男主角放置一邊,同性之間互相指責反而會是常態。
然而互相攻擊並不會產生任何有效作用,那個男生並不會因此而更愛誰。
這麼淺顯的道理,任曉棠卻想不明白,綠為此感到一絲煩躁。
可這仍不足以解釋任曉棠如此惡毒挖苦陳茉的原因,雖然陳茉為了在氣勢上贏當眾舉起曖昧的大旗,令張傳激動萬分。但張傳並沒有因此與大小姐分手,轉而投入陳茉的陣營。
退一萬步講,陳茉如果真的打定主意喜歡誰,能有別的女生什麼事?
“小綠,真的不是任曉棠。”
“你幹嘛替她說話,我又不會真的對她幹嘛。”
薑孜很著急,“真的,當時大家都在猜陳茉怎麼請那麼長的假,又不讓人探病,曉棠就隨口說了一句‘反正不是去墮胎就行了’。”
綠差點沒把髒話飆出口,她那麼說,不是把人往邪路上帶又是什麼?
“後來陳茉去墮胎的消息傳出來,她還私下裏問過我,是不是因為當初她那麼說才導致的。”
綠瞪大眼睛:她那麼說你就信了?
被奇怪的眼神包圍了兩天後,陳茉終於找到了被包圍的原因。
隻不過,她得先把班主任應付了。
流言蜚語一如蒲公英的種子,風一來,便飛滿每個角落,生根發芽,獨自昌盛,不可阻擋。
流言也分很多種,有些老師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有些卻不能敷衍了事。
班主任顯然也對陳茉身上這些烏糟糟的事情感到頭疼,要求陳茉做出一份真切翔實的解釋。
可陳茉除了一口咬定根本沒有那回事,在為什麼會請那麼久的病假這件事上,卻無話可說。
她是決計不可能道出當時“病因”的。
撬不開她的嘴,班主任隻好讓她先回去。
下午的英語課上,陳茉的父親出現在B班教室門口。
陳茉愣了一下,咬緊牙根,在全班同學的注目中收拾書包,早退了。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瞞著你的原因了吧?”
薑孜的紙條經由別的同學傳到綠手上。
綠愣怔片晌,嗤地失笑。
即使有時候很討厭,卻不能容忍別人去傷害她,這是陳茉之於綠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