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校際爭霸賽“KHS”主場,斥巨資打造了一個旋轉舞台,舞台設計是陳茉以前的老對手。
今年輪到“未來”主場,陳茉要不扳回這一局,麵子上過不去。
終於,中場哨聲響起。
雙方隊員退場休息,陳茉和她的樂團粉墨登場。
海洋色短發少女身穿超短裙,黑色長襪拉至膝蓋上方十公分,盡管濃重的眼線囂張地上挑,但在妖豔中仍透著清純,引得女生們紛紛發出讚歎之聲。
這種穿法,也就隻有陳茉這種逆天長腿的美少女才能駕馭。
樂隊的三名男生將簡單的白襯衣穿成最不羈,帥氣地跳上舞台。
眉心長有一粒紅痣的吉他手首先插電就位,緊接著是一頭銀發的貝斯手。
最後,當那張和連勳神似的容顏走進公眾視野,看台上一片嘩然。
看到哥哥現身,連勳幾乎秒變小粉絲。
綠“嘖”了一聲,收回視線,抱著陳茉的包和外套站在牆邊。
她望著舞台上自體發光的連謹,內心有些複雜。
如果說張傳是之於女生們“危險的存在”,那麼連謹就是少女們眼中壞男孩的代表。
他要是手持玫瑰等在你放學的路上,傾斜眉眼朝你邪笑,那麼,你這輩子都完蛋了。
即便是對男孩們來說,連謹的地位,也是天塹般不可逾越。
他騎機車,穿黑夾克,手腕上紋了一枚五角星,宛如世上最自由的幽靈,上天入地,無所懼怕。
所有愛音樂的少年都想主宰自己的青春,丟開學業和功課,去開賽車,寫歌,玩搖滾,揚名立萬。
連謹做到了,於是那些男孩心滿意足,終於有人為他們做到了這一切。
他們對他滿心崇拜,渴望他的人生,瞻仰他的高度,被他吸引俘獲。
這大概就是,一個偶像的誕生。
吉他手華麗的掃弦,電音抵達場館每個角落。
沸騰的場館不由自主止息,直至寂靜。
陳茉手握話筒立架,回頭和成員們招呼。
漸揚的貝司聲中,陳茉閉眼開嗓。
“Justgivemeareasontokeepmyheartbeating……”
倉皇的衣角被風吹起,沉默的火焰顫抖著,歌聲飛上開滿鮮花的山坡,在白蓮花似的雲朵裏穿行。
年輕的女主唱堅定地站在舞台中間,她的發音和唱腔有種窮途末路的美,像是孤單世界綻放出的花朵,隨手摘下,送給那些飄忽的魂靈。
人們的咽喉被封鎖,眼睛已失去作用,知覺把握的世界。
歌聲中,人們感到有人在他們手心,放下一塊太陽般溫暖的石頭。
“何度くたばりそうでも朽ち果てようとも終わりはないさ……”
唱完這句,手持話筒的女主唱按照原計劃表演了她的側空翻。
樂隊停止演奏,全場安靜。
燈光從少女歌姬的左肩移到右肩,逆光中的她,使人暈眩。
“Itfinallybegins……”
極限高音。
場館內的氣氛被徹底點燃。
多年後,當時的人們想起這場熱唱,血依然躁動。
縱使青春已入殮,為她,急雨中前行,也甘願。
綠盤腿坐在球場邊的地板上,時值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整座球館堪比一個巨大的燜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