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我整理了一下頭緒。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打著你的旗號?如果不喜歡,打從一開始就能阻止我,為什麼事成了,你才回頭跟我算賬,這算什麼?利用完了就一腳踢開嗎?”
我感到齒冷。
“還是,陳綠那個替你忙前忙後的馬前卒,終於讓你覺得她可憐了?犯不著吧,陳茉。”
陳茉吃驚地看著我。
我幾乎冷笑:“還有,偷陳綠的賬號給謝擷芳發照片這種事,實在有夠蠢的。”
我對學校失去了興趣。
又一次。
大概是握有彼此的把柄,我和陳茉並沒有變得疏遠。
我們相安無事地坐在教室,學習沉默,和平。
這平靜的四方鬥室裏,沒有救贖、沒有苦難、更沒有生死追問,隻有嫉妒的根苗生出了胚芽,它自由生長,或勃發,或枯亡。
我早就見怪不怪。
我從不主動去尋找離開我世界的人,同樣也拒絕離開的人再回來。
上洗手間意外聽到“陳茉打過胎是真的嗎”,我心裏覺得好笑,卻又忽然蹦出一個壞主意。
我大聲推開門,兩個女生為此嚇了一跳。
我洗了手,回頭瞪她們:“不準亂說!”
對外人來說,我和陳茉是朋友,我的任何表態,都能輕易證實眾人好奇的部分。
有時候,我不得不承認中文的精妙。
“不準亂說”,有時代表著雖然我不高興聽,但沒否認傳聞是假的。
流言就像彈簧,你壓得越緊,反彈地越是厲害。
那兩個女生沒有讓我失望。
不過,也確實有點過了。
而且,完全沒想到,我搞錯了。
全部都搞錯了。
我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男生會有個長得如此相似的哥哥。
所以,陳茉喜歡的人,是哥哥連謹。
而弟弟連勳,則喜歡陳綠。
全程,都沒有我什麼事。
是我。
硬參合進去的。
後來。
陳綠被人紮了一刀。
我看開了很多,畢竟在死亡麵前,任何事都是小事。
我努力去接受事實,接受我喜歡的男孩子喜歡著別人的事實。
因此陳綠邀請我去她的新家做客時,我沒有拒絕。
“這是你家?”
我提著蛋糕站在堆著搬家紙箱的門廊上。
陳綠微笑著點頭。
我大拇指朝後,“那為什麼他會穿著睡衣,從對麵那戶人家走出來?”
陳綠朝我的手指看過去,玫瑰花牆外,睡眼惺忪的男生打了個哈欠。
陳綠笑出聲,對我解釋:“因為那是他家啊。”
她接過我手裏的蛋糕,讓吃驚的我進門,順便提醒我:“還有,你來的也太早了,會多幹很多活哦。”
“那得問你了。大夏天搬家,你究竟怎麼想的?”
她吐吐舌頭,輕輕把門帶上,沒有落鎖。
陳綠的臉色並不是很好,所以笑起來的時候,看著有點沒脾氣。
事發當時我就在場,我親眼看見失血過多的她被連勳送去醫院,之後在醫院足足躺了一個月。
我想,換成是我,我也會變得沒脾氣的。
我想,換成是我,我也會變得沒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