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一怔,緩緩伸出手接過樂譜,又看向楊蓮亭,張了張嘴,遲疑道:“那你呢?”
楊蓮亭笑了笑,道:“這些官兵今日為了找我找得蠻辛苦的,我要是露都不露上一麵,豈不是很對不起他們的滿腔熱情。任何人想要殺我,都必須要有被我殺的覺悟。”
任盈盈驚呼道:“你瘋啦?那可是數千,甚至是數萬官軍!”
蹬蹬蹬蹬!!
這時,傳來的陣陣馬蹄聲和步伐聲響,連任盈盈也聽到了,顯然追兵已經離她們很近了。
楊蓮亭哈哈一笑,道:“人不輕狂枉少年!雖然我已經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但我還是有一副年少的身體。雖千萬人,吾往矣!”說著便轉身提劍往著追兵的方向走了過去。
事實上,楊蓮亭真的隻想露上一麵。
杭州府雖然收到了朱宸濠的通報,但卻是將信將疑,不大相信楊蓮亭堂堂天帝會孤身前來杭州。
楊蓮亭之所以想露麵,便是為了幫上朱宸濠一把。因為他知道朱宸濠必然會將計就計,借圍殺楊蓮亭為由,實為是為起兵謀反做準備。而明廷為了能捕殺楊蓮亭,甚至會放任朱宸濠。如此一來,朱宸濠隻會加速自己的死亡,自掘墳墓。
此時,隨著傳入耳邊的聲響越來越大,楊蓮亭已是能看到前方舉著大量火把的追兵。
忽然,楊蓮亭身形一頓,轉過頭。
卻見任盈盈快步衝上前來。
待得任盈盈來至身前,楊蓮亭一皺眉,問道:“你怎麼還不走?我都說了,你算你爹來了,這些人也不會顧及你的死活的。趁現在,趕快走!”
任盈盈張了張嘴,道:“我……我……”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說什麼。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跟著楊蓮亭。
任盈盈深吸一口氣,道:“是你不讓我跟著我爹,我已經沒地方去了。”
是的!如今的她離開了任我行的庇佑,她還有哪裏可去?
正道中人遇上她這個魔教聖姑,隻怕欲殺之後而快。日月神教如今也將她列會叛教之人,追殺於她。
楊蓮亭一愣,道:“那你也不能跟著我啊!現在你要是不走,跟著我隻會死得更快!”
任盈盈咬咬牙,低下頭,細弱蚊聲道:“那你現在帶我走。”要不是楊蓮亭耳朵好使,恐怕聽都聽不見。
楊蓮亭道:“現在不行!我要去殺人。”
任盈盈臉色一變,驚道:“難道你是想殺我爹?”
楊蓮亭一翻白眼,道:“別把你爹當唐僧,他還沒資格讓我死咬不放。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楊蓮亭忘了吳承恩現在還是個熊孩子,是以任盈盈是不會理解他這句話的真正意思的。但任盈盈聰明伶俐,腦補之下倒是想出了大概意思。心想楊蓮亭隻要不是要殺她爹就行了。
任盈盈道:“你要殺誰?我幫你!隻要不是殺我爹。”
楊蓮亭一愣,脫口道:“你犯什麼傻?”一頓,又道:“真想幫我,就請你馬上有多遠跑多遠,越遠越好。”
任盈盈眼眶一紅,委屈道:“我就這麼令你討厭嗎?”
“前麵有人!!”
“前麵有人!!”
聞言,楊蓮亭歎息一聲,看向任盈盈,道:“現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自求多福吧!”
任盈盈不是他,兩條腿跑得再快也快不過四條腿的,尤其還是近萬官兵,如今既已被發現,她想跑也難了。
楊蓮亭環顧四周,將四周地形景物瞬間收入眼中,隨即便抓過任盈盈的手,道:“跟我來!”
“休走!!”
“快!快追上去!!”
蹬蹬蹬蹬!!
楊蓮亭拉著任盈盈跑出了一陣,來到岸邊,便停了下來。
而明軍也快馬加鞭,狂奔著追了上來。
任盈盈不由一楞,看了看楊蓮亭,見他放開了自己的手,心想:“怎麼不走了,再不走等官兵圍殺上來就無路可逃了。還是說,他想背水一戰?”
不多時,官軍之中的騎兵已衝上前來,而後一字排開,圍住了三麵。
官兵齊齊舉起火把,將火光照射向楊蓮亭二人。
“楊……楊……楊蓮亭!!”
“竟然真的是他!!”
“這這……這怎麼可能?”
“天啊!我們竟然真的抓住了秦國天帝?”
當今之世,沒見過楊蓮亭的畫麵的幾乎是少之又少。這時,借著火把的照耀,官軍看清楊蓮亭的麵容之後,頓時齊齊驚呼起來。
可此刻,卻沒有人敢搶先衝上前去捉拿楊蓮亭。
這時,便東麵的騎兵分出一條路來,一名身著紅織金麒麟服的中年男子以及兩名身著明亮鐵鎧,將領打扮的軍官騎著高頭大馬快速奔上前來。除了三人之位,卻是還有任我行和向問天,也騎著馬,跟在三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