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響個不停,眷靈坐在廊下淚眼汪汪,把鈴鐺摘下來顫巍巍踩了兩腳,沒想到它停了一下,反而響得更大聲了。
怎麼辦,她好怕啊!!
“還要本座親自來找你嗎?”
鈴聲驟停,魔君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帶著點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眷靈捧著鈴鐺的手一抖:“馬、馬上過來…。”
“快點。”
夜欒切斷神識與銀鈴的聯係,眉目冰冷,抬手捏出一朵火蓮花。
火蓮花飄落到白虎巨大的屍身上,刹那間竄起丈高的大火,燃燒間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濃烈的火光照徹大殿以及四周冰冷的柱石。
夜欒靜靜注視著跳躍的大火,鳳眸中映出一片深紅的火光
眷靈小心翼翼地折回來,白虎巨大的屍體已經不知哪裏去了,她悄悄往四處看了看,隻看到地上那片漆黑的灰燼。
而大佬坐在石座上,雙腿懶散地交疊在一處,寬大黑袍胡亂係著,動作間還能看見點白皙的脖頸和鎖骨。
眷靈吸了吸鼻子,根本無心欣賞美色。
他爹說的對,越漂亮的男人越可怕。
大佬睨她一眼,沒什麼表情:“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
眷靈惶恐極了,腦子裏一瞬間閃過好多念頭,最後兩手並在身前,飛快認錯:“我、我錯了。”
夜欒手抵著太陽穴,漫不經心道:“再有下次,便砍了你的手。”
她的手什麼時候背著她做了以下犯上的事嗎??
扒兔子皮?洗蘿卜?搓澡?再不就是摸了摸白虎的耳朵和黑鳥的頭...
眷靈哪裏知道他在說些什麼,閉著眼連連點頭,總之先虛心認錯就是了。
大佬輕哼一聲,甩過來一把短刀:“放半碗血。”
眷靈拿著刀在手腕上比劃來比劃去,終於在他眼神掃過來之前一狠心劃破皮膚和血管。
溫熱的血流進一隻青色玉碗,鮮紅豔麗,極為好看。
隨著血液流失,眷靈臉色白了幾分,眼看著半碗還過了一些,才熟練地捏了個止血訣。
夜欒遠遠地虛抓一把,端著血消失在一陣黑霧中。
眷靈長舒一口氣,扶著柱石休息片刻,腦子裏的暈眩感才好了一些。
生存不易,眷眷歎氣。
黑木長廊和大殿又恢複了寂靜,她從某個大殿中翻出一隻缺了個口的瓦罐,用僅剩的幾根蘿卜煮了半罐沒滋沒味的素湯,因失血而涼下去的手腳才慢慢回暖。
又吃了兩顆雙瑞樹的果實,眷靈才就近找了間大殿休息。
望著殿中綠漆的石柱,她一會兒想到以前在青門的日子,一會兒又想起白虎,竟然沒一點值得回憶,於是歎著氣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睡去。
盡管為白虎的死感到難過害怕,這一覺卻睡得非常踏實。眷靈睜開眼呼出一口濁氣,隻覺渾身通透。
體內的靈力井然有序地運轉著,雖然沒有增多,但卻更加凝練了。
走近了觀察,才看到大殿內每一根石柱表麵都銘刻著繁複的修煉法陣,陣眼正是她睡了一晚的石床。
眷靈跑到附近幾間大殿都看了看,發現每一間都是這樣。
不同顏色的石漆則代表著法陣的不同屬性,有的適合火靈根,有的適合木靈根。開啟法陣修煉,絕對事半功倍。
沒想到這些被空置數百年的大殿竟有如此妙處。
眷靈不由感歎大佬的豪邁手筆,可惜這地方位於山外山,否則修仙界那些人恐怕擠破了頭也要闖進來。
雙瑞樹沐浴在日光底下輕輕搖動,頂端碧綠的葉片隱約泛出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