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配著同款式的椅子,椅子也同樣的特別寬大。
即使是男人坐上去,也不會把椅子填滿,看上去就像故宮禦書房被圍起來的皇帝坐的椅子。
衛然不禁有些嘲諷的想,這要是擱在古代,恐怕會被皇帝懷疑有心造反吧!
從門外看,屋子裏簡單的家具造成屋內看上去異常的整潔,一絲不苟。
隻除了放在地麵中間的地毯被掀開了,被掀開的樣子就像是剛剛經曆過入室盜竊。
可馬上,衛然的心就涼了。
因為即使站在門口,她也看到了地毯下方露出來的縫隙。
方形的縫隙,並不明顯。
屋內的地麵都鋪著實木的地板,也是深深地酒紅色,踩上去不會發出一點兒“吱吖”聲。
這種深紅的顏色讓木板之間的縫隙並不太明顯,尤其是沒一塊木板之間,本就有些拚合的縫隙。
但是衛然還是發現了其中的不自然。
有那麼一部分,縫隙比別的地方大一些,貼合的並不像其他地方那樣自然。
她還來不及深思,就被保鏢拉了進去。
其中一個人仍然握著她的胳膊,即使在這種局麵下,仍防著她逃跑,好似她真有這種能力,能夠甩開層層的圍堵逃走似的。
另一個人則放開她,走到衛然發現的不自然的縫隙處。
地板上有一處比其他的縫隙都粗的一條短短的縫,約手指頭那麼長,半邊手指那麼粗。
黑衣人把指尖伸進縫隙中,微一用力,衛然便看到地板像門一樣被他打開。
被打開的地板的邊緣就像是拚圖一樣參差不齊,底下還帶著兩掌合在一起差不多厚的石板。
地板打開後,便露出了石頭階梯。
從上麵往下看,感覺石頭階梯很長,裏麵黑漆漆的,一點兒看不出現在是陽光正好的時候。
衛然又想吐了,她想到自己在外麵初次看到這階梯時的反應,那不好的預感,讓她心寒的有些恐懼的感覺。
她當時就想,階梯裏仿佛存在一個囚室。
沒想到真有。
衛然已經被黑衣人拉扯到階梯的邊緣,即使如此,衛然還是看不到裏麵的一絲光亮,黑乎乎的,連裏麵有什麼都不知道。
抓著她胳膊的黑衣人終於鬆開了她,卻改推她的背。
衛然被他推得踉蹌,險些一頭再下樓梯,摔斷脖子。
饒是如此,她的腳也被絆了一下,差點兒崴到。
腳跟貼著樓梯的邊緣,當她往下栽的時候,雙手及時的抓住了頭頂的邊框,這才沒有讓自己滾下樓梯。
但同時,也被黑衣人直接給推進了地下室裏。
當她走下樓梯,她意識到樓梯比她還要在高處近半個身子。
她轉身,下意識的就要爬上樓梯。
她知道她逃不了,但是她也不能被關在這裏。
可她才邁了一步,頂上的入口就被關上。
她隻聽到“哢嚓”一聲,一切就歸為安靜與黑暗。
而後,她聽到了頭頂傳來走路的聲音,還有隱隱的說話聲。
她立即衝上樓梯,雙手去頂門,可是依然是白費力氣。
她用拳頭,用手掌,使勁的砸門。
可是隻砸的拳頭生疼,石板冰冷,紋絲不動。
“放了我,你們要把我關多久!”衛然叫喊道。
可沒有人回答她。
“放了我,你們這群瘋子!你們以為自己是誰!放了我!我要是一輩子不離,是不是你們還要把我關一輩子!”衛然大叫道。
她一直叫著,叫到口幹舌燥,沒了力氣,嗓子也好像喉嚨破掉了似的疼。
“別白費功夫了!”上麵,傳來衛明厲的聲音。
“隻要你答應了,自然就會放了你。”衛明厲冷聲說道,“不然,我們真的可以把你關一輩子!”
“衛明厲,你真是瘋子,你不要臉!你以為,我和子戚離了婚,對你還能有什麼好處嗎?你永遠當不了家主,到死都當不了!”衛然憤怒的高喊,尖銳的聲音衝破了木質的門和它底下薄薄的石板穿透出去。
“你簡直就是無恥敗類,你就是衛家的老鼠屎!”衛然真是氣瘋了,也顧不得衛明厲的身份,直呼著姓名就罵。
“就憑你這麼不分尊卑,都沒有資格當衛家的媳婦兒!”衛明厲冷聲道,“你就罵吧!現在人都走了,你就是怎麼喊,也不會有人過來放你。”
接著,她便又聽到了腳步聲漸漸的變遠,衛明厲已經走了。
如果真如衛明厲所說,沒有人了,她怎麼喊都沒有用。
其實她也知道,即使是有人,也不會因為她喊幾句,就來放過她。
可是這對她來說,也類似於一種發.泄。
發.泄她的憤怒,和恐懼。
說實話,被抓來這裏,關在這黑漆漆的地牢裏,她怎麼能不怕?
而且,衛子戚他們即使正在著急的找她,恐怕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這樣遙遙無期的,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出路。
自己一個人無助的在這黑漆漆的地牢裏,陰冷的寒意不斷地從石頭的牆壁滲出來。
她擔心衛子戚的傷勢,始終忘不掉在門口聽到的二樓傳來的響聲。
希望那不是衛子戚,希望他不是傻的不顧自己的身子就硬是要追出來。
可她知道,一定是他。
他聽到了聲音,又怎麼可能不追出來。
況且那時候,二樓除了衛子戚,也沒有別人。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帶著那麼重的傷硬是要追出來,現在還好嗎?
因為對衛子戚的擔心,也因為石壁的冰涼,衛然抖了起來。
她還穿著家裏的家居服,家裏暖和,所以她的衣服單薄。
實際上,現在B市應該穿上稍厚的外套了。
可她現在還穿著單薄的T恤。
衛然雙手交互著摩挲自己的胳膊,身子靠著石壁滑下,坐在石階上。
實際上,這石階也僅能讓一個人通過,她的肩膀兩邊幾乎要緊貼上石壁了。
她坐著,打量著對麵。
地牢不算很小,在適應了黑暗之後,她也漸漸地能看清點兒裏麵的布置。
對麵的牆壁是斜坡,她知道,這斜坡外麵就是樓梯,是進入這棟建築的樓梯。
先前她才踩過。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一牆之隔外就是自由,可卻得不到。
可這種誘.惑又實在是太大了,她腦中總是有一個想法揮之不去,倘若能把對麵那堵牆砸開多好。
隻是一牆之隔而已,砸開了,她就自由了。
明知不可能,可這想法還是封魔一般的在她的心中滋長。
衛然閉上眼,讓自己冷靜,半晌,她才再次睜開,卻不敢再看那堵牆。
目光順著牆壁向下,這才發現,石室裏一張家具都沒有,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地牢。
隻有貼著牆壁的地上,放了一張薄薄的毯子。
但是她相信,這麼張薄毯,根本就阻隔不了石頭地麵所傳上來的寒意。
除此之外,石室裏就什麼也沒有了。
沒有窗戶,沒有光亮,沒有燈。
在對麵牆壁的最頂端,隱約可以見到一個長方形的輪廓,像是空調一類的機器,用以換氣,把外麵的空氣和裏麵的二氧化碳相交換,讓她不至於在裏麵因為缺氧致死。
衛然隻在石階上坐了一會兒,石階上的寒意便侵入了骨頭。
她不得不站起來,走向薄毯。
薄毯很粗糙,像是粗呢的材質,有些刺激皮膚。
她坐上去,可依舊沒堅持多久,徹骨的寒意便透過薄毯傳了過來。
衛然隻能起身,把薄毯對折了兩下,讓原來一米長的毯子,現在隻剩下三十厘米長。
她坐在上麵,坐一會兒,便起來走動一下,蹦蹦跳跳借以取暖。
剛下來的時候倒不覺得,可在這裏呆的時間長了,就發覺石室裏越來越冷,陰寒的像地下的陵墓。
直到跳累了,才又坐回到薄毯上暫時休息一下,恢複體力。
她知道,薄毯的厚度不足以維持她坐太長的時間。
她寧願運動一下,也不想寒氣損壞了身子。
坐下後,她的心靜下來,思緒又難以抑製的飄到了衛子戚的身上。
她雙手擱在了自己的胸口,喃喃的說道:“子戚,快點兒好起來,快點兒找到我。一定要快點兒……找到我……”
……
……
大長老和二長老離開了關押著衛然的那房子,正走在路上,迎麵一個人匆匆的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