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今天我生日,我十八歲了,成年了。”海小漁在心裏暗自說道。
“開場開得不錯,也許以後你就可以靠這個賺錢,不用靠著我們家生活了。”蘇蔚藍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到了陽台,一開口就是對海小漁的挖苦。
海小漁轉過身,看到他脖子上的領帶已經被扯得鬆了一些。海小漁張了張嘴,剛要告訴蘇蔚藍以後自己不會再靠蘇家的時候,蘇盛威闖了進來,海小漁剛要說出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蘇盛威給他們一人遞了一杯酒,並帶著他們走向了人群。
“爸爸,我不會喝酒。”海小漁看著高腳杯中的紅色液體,有些為難。
“你成年了,可以喝酒的,而且你這杯裏就是一些低度葡萄酒,跟飲料一樣,喝一點沒關係,作為我的女兒,怎麼能不會喝酒呢?”
蘇盛威開口,海小漁即便心裏不舒服,也不好再拒絕,隻好和蘇蔚藍一塊跟著蘇盛威把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敬了一遍。
一杯接一杯的葡萄酒下肚,海小漁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已經醉了,喝完最後一杯酒,海小漁放下酒杯,便搖搖晃晃地倚靠著最後一點清醒走出家門。
路燈已經亮起,路燈下的長椅顯得孤獨,海小漁往長椅上一坐,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世界不停旋轉,酒的後勁持續發揮著作用,天旋地轉之間,海小漁仿佛看見了母親江薇,她依然是五年前的美麗模樣,就站在自己眼前看著自己,目光裏滿是溫柔,可當海小漁定神去看,眼前又什麼都沒有了。
委屈的情緒包裹而來,海小漁再也無法隱忍自己的情緒,終於哭了出來。酒精就是這樣,輕而易舉地就剝開了你所有的堅硬偽裝,將真正脆弱柔軟的內心暴露出來。
“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你吵死了!”
從長椅後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海小漁一跳,海小漁警覺地從長椅上站起來,掛著眼淚轉過頭循聲看去,才發現長椅後麵的樹旁還蹲著個人,仔細一看,居然是蘇蔚藍,正扶著樹做嘔吐狀。
蘇蔚藍也喝多了,隻是海小漁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若是以前,海小漁早就聽話地走開了,離他遠遠的。可是現在,正應了那句“酒壯慫人膽”,海小漁非但沒走開,反而指著蘇蔚藍就開始質問:“我到底哪得罪你了?為什麼你那麼討厭我?”
海小漁是衝著蘇蔚藍喊出這句話的,積壓了多年的委屈,終於在這一刻爆發,隻是海小漁依然是那麼的沒出息,一喊完眼淚也就跟著下來了,
蘇蔚藍扶著樹,楞是沒吐出來,被海小漁這麼一喊,反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海小漁身上。蘇蔚藍看著在路燈下哭花了妝的海小漁,內心對她的厭惡就更深了,他搖搖晃晃地走到椅子前,扶著椅子的靠背,眼神犀利地盯著海小漁:“我為什麼討厭你?難道你覺得我應該喜歡你嗎?”
海小漁愣住,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蘇蔚藍再一次開口:“我對你不是討厭,是恨!”
哪怕海小漁喝了酒,哪怕她早已習慣了蘇蔚藍對自己的不待見,可這一刻,海小漁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蘇蔚藍發自心底的恨意,海小漁永遠都無法忘記這一刻蘇蔚藍的表情。
“我做錯了什麼?”海小漁心虛了,聲音很輕。
蘇蔚藍依然死死地盯著海小漁,沒有回答,他們就在路燈下這樣對峙著,海小漁看到蘇蔚藍的眼中分明也有淚光在閃爍。
蘇蔚藍別過臉,朝著大堂走去,此刻的大堂裏依然燈火通明,熱鬧和諧,人們談笑風生,伴歌伴舞,隻有海小漁,在清冷的路燈下站成了最孤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