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太累了,這一夜,海小漁睡得十分安然。
第二日,海小漁就接到了桑警官的電話。桑警官說屍檢已經完畢,海小漁可以將她父親的遺體接回娶安排安葬事宜,於是海小漁馬不停蹄地回了隱都。
“結果怎麼樣?”海小漁見到桑警官就急切地詢問。
桑警官將一張屍檢報告遞給海小漁:“肺癌晚期死亡,和醫院診斷的沒有出入。但是我們查到,你父親的肺癌是因為環境因素造成的,由肺炎慢慢轉為肺癌。此外,我們還了解到,你父親的頭部有一個十公分的老傷口,以前腦部應該受過不小的傷害,醫生診斷這個程度的腦部損傷會影響他的記憶功能,可能以前有失憶的症狀。所以我們猜測,正是因為這個腦部損傷,他才會被人賣去做了黑工。”
“失憶?”海小漁驚訝地看著桑警官:“那還有更多線索嗎?被賣去了哪裏?做什麼?”
“非洲的一個荒島上,主要是下礦井,采石油,所以我們對你父親的屍體進行了屍檢,屍檢結果也證實了我們的猜測,他的肺炎,就是因為長期在封閉的礦井內作業造成的。”桑警官小心翼翼地說著,生怕海小漁情緒波動太大。
“非洲?”海小漁幾乎站不住。
“對,你之前說你父親出了海,然後就沒回來。所以我們猜測他可能就是在海上遇到了危險,腦部的損傷造成了失憶。也因為他的記憶是空白的,所以容易被控製。當然,目前一切都隻是我們的猜測,接下去,我們就是要收集證據證實我們的猜測,也可能是我們判斷錯誤也說不定。”
“是誰控製了我父親?”海小漁強忍住憤怒問。
“我們還在調查,包括今天跟你透露的這些,你最好不要再對外說。”
走出警局,海小漁隻覺得自己手腳冰涼,她無法想象桑警官所說的事。她以為,這樣的事,隻會存在在那些無聊的小說或電視劇裏。
父親的後事,海小漁是在方蘭的協助下一起完成的。遵照海景深的意思,由方蘭出麵買下了緊挨著母親墓地旁的那塊地。
出殯那天,海岸的天空陰沉,沒有哀樂、沒有送葬隊伍、沒有花圈、沒有追悼會,就如同數年前媽媽和弟弟的葬禮一樣。海小漁和方蘭一起將父親一半的骨灰送到了母親身旁。
“媽媽,爸爸我給你找回來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會開心一些。雖然我們都不確定離開的那些年,他到底經曆了什麼,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真相的。”海小漁哭著,在心裏默默地說著。
方蘭站在她旁邊,沉默地看著照片,眼中含淚,一言未發。
一場沒有動靜的葬禮在舉行,一切都在悄無聲息當中進行著。也因為如此,海小漁連海青帆都沒有通知,給父母上了香後,她就和方蘭一起離開了海岸。
“小漁,桑警官那邊我會繼續接洽著,如果有新的進展,我一定會立刻通知你的。你回廈城後好好念書,不用太擔心。”坐在回程的動車上,方蘭對海小漁寬慰道。
“方姨,你相信嗎?”
“你父親的頭上確實有個很大的疤,之前我也問過他,但他從來沒和我說過,怕是不願意再提那些黑暗的日子吧。”方蘭歎了一口氣。
“我想知道他為什麼不願說,我想知道他到底都經曆了什麼,是不是真的像桑警官說的那樣……”說著,海小漁忍不住哭了起來。
方蘭抹了抹眼淚:“我知道,我們都應該相信桑警官,相信他會把所有真相查出來,給阿漢一個公道。到時候,方姨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如果你在廈城遇到了困難,也記得給阿姨打電話。”
從第一眼的憎惡到如今互相支持,海小漁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和方蘭會變得如此依靠對方。